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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能咬牙更进一步,将“谢太后剑指社稷、冤杀老臣、逼反藩镇”这个罪名砸实在面前这位年轻女子的头上才行!
为首的老卒乃是一名百夫长,在上一代节度使在位之时便已跟随老使君出生入死,自是头脑顽固,一心只知有盛氏而无朝廷;此刻见同袍有理不直气不壮之意,立刻迈前一步,粗声粗气喝道:
“使君并无对不起太后之处,太后却何故要陷使君于不义?使君一再退让,太后却欲分化朔方,架空使君,再勾结昭王,逼死老臣……只怕若使君再不出手,太后下一步便要废天子了!谁不知如今在位的天子并非太后所出?只可惜太后虽不顾念母子情分,使君却是顾念天家恩典,不忍见年幼天子受挟持或骤失其位的!”
谢太后微微一怔,尔后哑然失笑。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她问。
老卒一时语塞,愤而提刀指向半倚窗边、意态悠闲的年轻太后。
“本无人教我!皆是出自一片忠义公心!”他粗哑的声音低喝道。
“妖后!惑我使君,挟持天子!速速投降吧!”
谢太后:“噗……哈哈哈哈哈哈——”
她忍不住仰首大笑起来。
那些兵卒不防她竟然如此气焰嚣张,相顾一眼,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率先冲杀上去。
这楼里被这妖后布置得诡异得紧,从楼梯上开始,到处湿滑,桐油气味冲天,连楼梯口附近都极不方便行走。
他们七手八脚才勉强爬了上来,此时不仅鞋底,还有身上的衣服,甚至是手掌中都沾染了不少桐油,万一真要大开大合地打斗冲杀,怕是施展起来有所不便。
但在他们还没有决定是不是就此放手一拼,冲上去抓住谢太后之前,她就右手抬了起来——
长剑挥出一道弧度,剑刃上反射出一点淡薄的烛光。尔后,剑尖划过放在窗子另一侧的枝形烛台,将上头的蜡烛挑起,长剑一抖,便将那还燃着的蜡烛挑飞向楼梯方向!
那些兵卒吓了一跳,有几个人慌忙便抽刀去挡。
然而谢太后并不仅仅只挥出一剑。
她的剑势,如同瀑雨般连绵不绝,每一剑都挑起半根点燃的蜡烛,再将蜡烛抛向楼梯上。那些蜡烛本是没甚重量的小物,但被她挑飞出来,却一个个犹如金铁制成的暗器般,飞行起来竟有哧哧的破风之声。
她又选择的方向极为巧妙,总有那么一两个半截蜡烛能正巧从兵卒们刀风的空隙里钻过去,然后落到楼梯上。
楼梯上铺满了桐油,被烛火舔着,渐渐地就燃烧起来,火苗从一簇两簇小小的,慢慢延烧成一片;从轻薄得几乎透明,到冒起橙黄色的火光。
那些兵卒身上也都浸了桐油,火苗从他们的鞋底爬上裤脚,再往上延伸,烧得他们终于忍耐不住惨叫起来。
他们下意识想要倒地翻滚,扑灭身上的火。但地面上也都是桐油,他们无论翻滚到哪里——除非是很接近持剑的谢太后的脚边——都只会让身上的火苗烧得愈发热烈。
那名百夫长首当其冲,火焰舔过他的双腿,已经延烧上他的后背。
他一咬牙,情知自己若是不能迅速撤离此地,必难幸免;但他没能擒下谢太后,即使全身而退,出去后不免也要吃挂落,或许还要被军法处置。
他索性整个人豁出性命,不去管背后起火,持刀猛地向窗边的谢太后扑过去!
不给这个妖妇一刀,也得把火引到她身上!总之必须要将她拿下,才好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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