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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语调轻慢,似踏青湖边归来情动少年,字字动人。

裴云姝茫然一瞬,看着眼前一片融融花木,下意识开口:“可木槿是野花,何以用得着护花铃?一朝一夕,花就败了,只享一日灿烂。何不种些牡丹月季?木槿并不会为你长相开放。”

裴云暎低头笑了一下。

“自然要护。”

他看着眼前木槿:“风会吹她,雨会打她,暑日严酷,雪日寒冻。鸟雀啄食,还有园外摘花人。”

“我欣赏所爱之花,当然要护。我愿做一辈子护花人,是不是为我开放不重要,只要花开得好,做一辈子护花人又何妨?”

他声音平淡,却如重鼓闷锤,令裴云姝大吃一惊,恍然明白什么,朝裴云暎看去。

花光绮霞里,绚晓秋光照亮青年英俊眉眼,那片艳繁落在他眼中,裴云暎看着,平静开口。

“我想守着她。”

“但她拒绝我保护。”

他道:“她不需要我保护。”

第二百二十二章 宫中

秋风起,草木黄。

庭院长阶里苔痕深深。

太师府中,檐下白纱灯笼在风中摇摇晃晃,祠堂里一排排漆黑牌位像一尊尊倒立棺材,整整齐齐立着,影子在昏暗烛火下吊得老长。

戚玉台昨日入葬了。

太师府嫡子入葬,丧事却办得极为简朴。祭典死人乃大不祥之兆,因此戚玉台死因并未宣扬,宫中禁止议论此事,至于对外,只称说戚玉台突发恶疾,重病过世。

虽祭典一事未曾外传,然民间难免猜疑。戚玉台正值壮年,过去又未听过有何宿疾,陡然发病离世,如何也说不过去。倒是先前丰乐楼大火一事又被街巷平人拿出来津津乐道,真相如何,扑朔迷离。

屋中传来低低咳嗽声。

戚清坐在屋中。

操劳戚玉台的丧事,令他本就年迈的身体迅速衰弱,干瘦枯瘪的身体愈发显出一种腐烂死气。

戚华楹已经休息去了,戚玉台过世,作为戚家唯一的女儿,她也要接迎前来吊唁的客人,劳累不小。

梁明帝彻查戚玉台死因,三皇子在其中阻挠,戚玉台如何死的并不重要,相比而言,祭典服散、不祥之兆成了更大罪过。前来吊唁之人个个作出哀戚之色,其下面容各不相同,怜悯的、幸灾乐祸的、落井下石的,像丧礼上涂了油彩的杂戏。

他一一看过。

四周更寂静了,惨白灯笼被风吹得乱晃,青荧荧的月光落在地上,落在他脸上,像独坐于堂厅中骤然出现的鬼魂,

他在这沉默里忽然开口。

“去苏南的随行医官车队到哪里了?”

管家躬身,回道:“昨日听说快过广云河,接连下雨耽误了些时日,等过了广云河,就至孟台了。”

戚清阂眼。

去苏南的医官车队数日前出发了。

救疫的医官名册上,最后一日,忽地添上陆曈的名字。

常进竟敢阳奉阴违,胆大包天,这其中固然有裴云暎的手笔,然而当时忙于戚玉台丧事、应付三皇子为难的戚清分身乏术,让陆曈釜底抽薪,彻底远走高飞。

如今戚玉台的丧事理完,是时候清理旧账。

他淡道:“找人跟上,途中寻个机会,杀了她。”

管家一凛:“是。”又担忧,“可是裴云暎那边……”

上次裴云暎登门威胁,言犹在耳。若陆曈出事,他不会放过戚华楹。

戚清冷冷开口:“竖子骄狂。”

年轻的殿前司指挥使,连胜几着就不知天高地厚。他只有一双儿女,为了死去的戚玉台,为了活着的戚华楹,陆曈也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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