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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只有这样,才能实现目标、做出最美丽画卷、或者说显现出教师教育的出色么?
“是的。”黄老师铿锵有力砸出两个字。
他转身看着郁眠,再次重复:“没错。在我们这儿,只有空洞木偶,才能做出美丽画卷。”
“那为什么,我们作为老师的,不能接受自己的学生是有自己思想的呢?”郁眠毫不胆怯对上黄老师独眼,认真问。
黄老师这回并没有挂上笑容,他拍了拍郁眠肩膀,转身继续带路。
转过身那几秒,他思考郁眠问题,眼前仿佛再次回到了那场噩梦之中。
原本整洁地研究所一片狼藉,各式各样的鸟儿,尸横遍野;
曾经鸟儿们最引以为傲的美丽羽翼,混杂着鸟儿身上血液,零散一地。
哪怕尸首分离,仍旧有鸟儿不甘心地尖锐啼叫。
“他”望着那一地惨象,熬红了眼。
后来“他”仿佛也成为了鸟儿。
血液从“他”血管内蹦出,明明血液还带有余温,但“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凉透了。
最后啊,一场熊熊大火吞噬了一切。
“他”呈大字形躺在地面上,手脚关节扭曲、浑身染血。
空洞眼眶中,只剩下鲜血混杂脑浆,持续不断顺着残破肌肤流下。
濒临死亡前,他迟钝地听到那群人,哈哈大笑着说:“老不死的,放心吧,钱会赔你的,咱们哥几个会多给你烧点纸币的。”
“哈哈哈哈,他快死了,可不能再说老不死了。”
“死东西,哥几个多给你烧点纸币,让你在地底下衣食无忧,到时候你再开一家这破鸟儿研究所就好了。”
“是啊,反正剩下那女的,无权无势力也拿我们没办法。”
“他”试图睁开眼,“他”明明还有一只眼睛能看到的,“他”还有一只眼睛。
“他”想最后看一看,这个凝结了“他”大半心血的地方。
可不知道是眼泪模糊了眼眶,还是血液凝固冷却住了,“他”眼前总是一片黑暗。
记忆缓慢回笼,黄老师握紧双手,克制得反问:“万一学生的思想是恶的呢?”
“我们作为老师的,不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学生有自己的思想。”随即黄老师话音一转,“但学生思想如果是恶的呢?”
他重复了两遍。
郁眠咀嚼着这个字眼,“恶?”
“人之初,性本恶。倘若初始思想便是恶,那不如干脆不必拥有自己思想。”黄老师语气轻飘飘的,听不出情绪波动。
郁眠并不这样认为,“总不能一竿子全部打死。”
“不。”黄老师反驳得很快,“哪怕自损八百,我也要伤敌一千。”
他固执地继续说:“不管好坏,我要把这些全部扼杀在摇篮里。”
“可是我并不认为,学生是老师的敌人。”
黄老师冷笑,走过狭窄走道尽头,他面容隐藏在昏暗中,“好的学生是老师的贵人,差的学生自然是敌人。”
郁眠:“……”
他不再说话。
两个人各执己见,谁也听不进去对方在说什么。
脑电波不在同一频道上,对话简直像在对“牛”弹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想法,郁老师出国留学回来,思想总是比我们这些老古董开放的多。”黄老师给双方都找了个台阶下。
作为共事的同事,没必要因为意见不合,闹得这么难看。
郁眠情商也高,他顺着台阶往下走:“到底还是要因材施教,我才应该要多向黄老师学习。”
“时间长着,不急。”黄老师放下手里提得灯,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郁老师,接下来环境不允许点灯,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害怕。”
“好。”
一时间,只剩下钥匙嵌进锁孔的细细簌簌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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