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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纪安还是不说话,楚霁又道:“百姓敬我、信我、爱我,我亦当如是。是百姓供养了少爷啊,否则,少爷又怎么能坐在这里,喝上一碗温牛乳呢?”

纪安无言半晌,叹了一口气:“我嘴笨,说不过您。但要是您过两日还是这么难受,我可就也要放烟花求救了。”

楚霁这才端起牛乳,从善如流道:“自然。我亦为沧州百姓之一啊。”

纪安见楚霁缓缓喝下了一碗牛乳,没有再吐出来,这才稍稍放心。

*

十二月四日,寅时(凌晨三点)。暴风雪已然断断续续地下了两天半。

狂风席卷,发出尖锐的呼啸之声;雪雾弥漫,似乎要将整个村庄都倾覆。

暴雪好像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要将积攒的全部力量在这最后时刻释放。

赵大牛顾不得刺骨寒风,也顾不得飞雪满天,冲出了家门,一头扎进了风雪之中。

即使这地上的积雪早被清扫过,但大雪又密如鹅毛地下了两个时辰,积雪已然有小腿肚子那么深。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终于敲响了村长家的房门。

“村长,我媳妇儿难产了。稳婆说,必须要到城里医馆才有得救!”赵大牛看见村长出来开门,高大的汉子哭得像个孩子。

原本,他以为绝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

那日帮他娘给稳婆送东西的衙役心细。问清了稳婆近日无事,又往返跑了几趟,最终商议着让稳婆在雪灾结束之前就住在他家里。

他当然乐意。他媳妇儿生产的日子就在这几天了,不过是多一个人的口粮,就能多买一份安心,何乐而不为?

今天晚上,刚吃了晚饭,他媳妇儿就发动了。

可没想到,稳婆和他娘在产房里待了几个时辰,最后告诉他,是难产。

那一个瞬间,他几乎觉得天都要塌了。

可随即,他又想起了村长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句“有困难,找村长。”

他像是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什么也顾不得,便跑来了村长家。

村长原本见赵大牛的样子,吓了一跳。

满头落雪,浑身湿透。黝黑的脸上,竟然遍布泪痕。

一听他的话,村长又立刻反应过来,朝着屋内大喊:“张

衙役,快来!赵大牛他媳妇儿难产,要送到城里医馆去!”

沧州守军负责清扫官道,这些衙役则被安置在各村的村长家中,与守军配合,负责清扫村庄中的主要道路。

没过一会儿,出来五六个衙役,冒着风雪,也不说话,直接冲进积雪里,迅速地清扫起道路。

村长也来不及解释,走回房间内,拿出一个烟花。

随即,一朵黄色的烟火在上空中绽开。

十五公里以外,恰好是烟花能见度的极限处,早有士卒待命其中。

经过了第一天的兵荒马乱,秦纵和杨佑商议着如何更进一步地展开快速救援。

以十五公里为半径,将一个个村庄囊括在一个统一的圈子之中。

由秦纵手下的千户带领士卒安置在圆心,根据烟花的颜色,在向城中进一步传递消息的同时,分配人手进行救援。

于乌一声令下,一百士卒朝着赵家村的方向整装而出。

一辆牛车行驶在夜色之中,虽然速度不快,但胜在足够平稳。

牛车的车轮上,早就捆上了铁链防滑。

村长驾驶着牛车。

牛车后头的车厢里,赵大牛的媳妇王芝躺在里面。

面色惨白,汗湿鬓角。腹部隆起,不安分地鼓动着。

她似乎已经累极了。即使身上剧痛,也不能再使她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好在,这车厢还算是足够温暖,给予了她些许的安慰。

牛车前头,张衙役带着手底下的人,并着赵大牛一起,奋力地扫开前路的积雪。

全然扫清是不可能了。

但只要让积雪稍稍降低些高度,降至半尺以下,牛车便能通行。

汗水早就浸湿了衣裳,他们无暇顾及;暴雪迷蒙了双眼,他们摸索着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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