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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训斥的些许不忿也消弭于无形。
到了中堂,只见香炉高摆,奉果一般的杂物早已备好,傅瑾正坐在一方轮椅上与传话的内侍轻声说着什么,见了傅骁和傅瑜,却是朝两人看来,微微点头。
傅瑜心下一松。
首先是吏部官员的奏绶告身,却并非是让傅瑜入大理寺,而是进刑部。
傅瑜心下诧异,但什么也没说,只是按着规矩礼仪走完了行程,待得吏部事了,即是那内侍的宣旨,傅骁和傅瑜跪下,那内侍才压低了嗓音慢慢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国公世子傅瑜文武兼备……任刑部秋审处员外郎一职……永安拐卖乞儿一案,疑点重重……着员外郎傅瑜协助大理寺彻查此案……”
傅瑜跪在傅骁身后微垂着头,他看不清身前三步远的内侍的模样,却听得他特意压低了声音发出的似破风箱般的嗓音一字一句地念着什么,他微微抬眸,就见着傅骁黑色的鞋邦上沾着的一抹黄泥,他席地的长袍下摆微微浸湿,也沾了些黄泥。
傅瑜心中一动,却是再也无心听那内侍都念的些什么了。就他所知,府中上下黄泥最多的地方是东苑马场,而府外却是西角门的一处小巷,傅骁这般年纪,已是很少骑马了,那么,他是一.夜未眠,今晨与傅瑜见面时是刚刚从府外回来?
不然,傅瑜无法解释为何昨夜他说的还是要入大理寺的消息,今晨却换成了刑部。
虽然此时已是明了傅瑜入大理寺也好,入刑部也罢,都不过是他前些日子碰上的这桩乞儿拐卖案件,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入大理寺便意味着成为天子直属,却也不可避免的成为这届考生的众矢之的,入了几位皇子的眼,而入刑部,成为一个小小的秋审处的员外郎,虽是从五品小官,却是远离天子眼下,远离夺嫡中心。
然而,没有人知道,傅瑜心下一直想的却是户部,哪怕不是户部,工部也是好的,不然他不会费尽心血写出一篇让建昭帝都忍不住动容下问的经济策论。但是没人照料他的心思,哪怕他的想法早在策论上暴露无遗,也无人想着顺从他的心意,而是为了朝堂局势考量,顺着他的家世给他安排了这个位置。
内侍念完,而后一双眸子定定地看着傅瑜。
傅瑜深吸一口气,却是知晓自己并无任性的本钱,只能恭敬地接过这圣旨,而后再三叩拜。纵然不是第一次这般叩拜天子之言,但以往的每一次傅瑜都觉得不过是小儿演戏般,这是他第一次这般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未来由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决定,那个他血缘上的表兄。
对于那人的一举一动,傅瑜没有质疑的权利,更没有反抗的权利。
内侍走后,傅瑜还是呆呆地靠在椅子上,拿着那玉帛圣旨发呆。良久,他站起身来,却见着方才还陪伴在身侧的傅骁早已离去,却听得一侧喝茶的傅瑾温声道:“阿爷有些倦了,先行离去了。”
傅瑜点头,只道:“我知道,阿爷和大哥为我的事情费心了,以前是我太过任性,这才惹了许多乱子,往后不会这般了。”
傅瑾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却是什么也没说,他端起尚有些余热的茶盏,送到嘴边,挪动了一下嘴皮子,却是喝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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