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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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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一月之久。”

“那是什么缘故?”银杏好奇问。

徐云栖又翻了几页,发现这位小公主一月总要病一次,“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位小殿下当是积食之症,胃强脾弱,每每着凉必起咳嗽高热,药倒是对症了,却又不是循着根子治的,自然好起来就慢了....若在退热的同时,给她服用珠珀猴枣散,病便好的快些。”

裴沐珩看着这样的妻子,知道自己担心是多余。

明日要去太医院当值,徐云栖这一夜睡得很早,过去裴沐珩要上朝,天还没亮便醒了,徐云栖也得如此,可惜到了次日,裴沐珩照常醒来时,徐云栖安安静静睡着一动不动,日子进入八月,秋老虎发挥了一波余威后,天气彻底转凉。

徐云栖一只手露在外头,裴沐珩替她掖了掖被,随后轻声唤了一句,

“云栖。”

远远不到徐云栖起床的时辰,她不悦地蹙了蹙眉,转过身去,娇软的身子蠕动着,玉足往他膝盖一蹬,有将他蹬开的架势。

裴沐珩还是头一回瞧见她赖床的模样,哭笑不得。

正要探身将她捏醒,身子刚伏过去,徐云栖大约也是警醒了,二话不说弹跳起身,

“是不是晚了时辰!”脑袋毫无预兆拱起来,恰恰将裴沐珩眉骨撞了个正着。

“嘶!”

疼声明显又暗又沉,徐云栖才知自己闯了祸,忙道,

“三爷,是我莽撞了,你怎么样,很疼吗?”

裴沐珩捂着左眼,疼得眼冒金星,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片刻后,夫妻俩手忙脚乱起了床,徐云栖从药房里寻来冰凉的膏药,擦在他眉骨处,红印子倒是消了些,只是短时间内疼痛是免不了。

徐云栖看着丈夫满脸歉意,

裴沐珩身上还挂着那身雪白的中衣,系带随意往腰上系着,衣裳半开不解,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手揉了揉眉骨缓缓放下来,修长的身影撑着梳妆台懒懒散散,颇有几分落拓不羁的气质。

“云栖,我今日怕不太好见人了。”连语气都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无奈。

徐云栖大约看惯了他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模样,还是头一回见他仪容不整,形容懒淡,不得不说,裴沐珩这挺拔的身材,俊美的模样,合着这副惨淡愁容便像极了江湖浪客,徐云栖不知不觉,竟看呆了去。

裴沐珩说完见徐云栖没有反应,定睛看去,东边天际露出一丝鱼肚白,天光不算很明亮,却大致能看清屋内的景象,以及面前这张脸,她双目怔怔,端着几分不谙世事的懵然与平静,清澈的眼珠就这么凝着他一眨不眨。

裴沐珩心稍一怔,抬手将纤腰抱住,将人搁在梳妆台上,

“你看什么呢。”

徐云栖微微红了脸,随后小幅度摇头,“没什么,”眼看裴沐珩双目欲深,有不放的架势,徐云栖连忙提醒,“好了,时辰不早,咱们快些上衙。”

裴沐珩俊挺的脊梁往后一躬,腰弯下来,浓密的眉睫低垂

,眼底的光幽黯深邃,觑着她。

目光交错片刻,徐云栖明白了他的意思。

得哄。

环视一周,屋子里无人,她很痛快地在他颊边亲了亲,那一抹软糯快到触不可及,如蜻蜓点水在那波澜不惊的心湖勾了勾,又转瞬即逝。

等那点涟漪慢慢平复,裴沐珩方才松开她,放她下来。

他不知她肯亲他,是因为喜欢,还是不以为意,换做别人他能断定,但徐云栖这人没心没肺惯了,他不知什么人和事才能在她心底泛起涟漪。

有那么一瞬,他很想试探,转念又放弃了,夫妻之间感情戳得太破,为难的只是自己。

幸在熙王府离着宫墙不远,夫妻俩很快整饬一番到了正阳门。

陆陆续续有官员沿着白玉石桥往里去。

徐云栖换了六品太医绿袍进了宫,刚跨进大明门,即将折往太医院,却在礼部衙外的宫墙下看到一道熟悉是身影。

徐科被礼部一位同窗叫住说话,两人打了招呼,礼部官员先一步进衙,徐科打算顺着宫墙往里,工部衙门就在鸿胪寺之北,从礼部与太医院之间的官道往北便是。

走了不到两步,身后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呼唤。

“父亲。”

这一声“父亲”叫的徐科心惊肉跳。

他猛地回过头,只见一绿袍官员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从穿着来看,那衣裳明显十分宽大,并不合体,尽管如此,徐科还是一眼认出了徐云栖来,慌忙四下扫了一眼,好在近处无人,他连忙往路边一避,低声唤道,

“云栖,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这副装扮?”

徐云栖带着银杏上前屈膝一礼,简单与他解释了经过。

徐科顿时抚了抚额,这还是青山寺一事后,父女俩第一次见面,从徐云栖那声毫不犹豫的‘父亲’来看,这个女儿的态度可见一斑,徐科起先是欣慰的,徐云栖知恩图报,记着他这份养父的恩情,是个善良又乖巧的好孩子,可很快,便有一股冷汗从脊梁渗出来。

他宁可她不叫这声父亲,宁可她立即摒弃徐家女的身份,对他弃若敝履。

徐科欲言又止,徐云栖先一步笑吟吟问,“母亲近来身子可好?”

徐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还好,你放心便是。”

徐云栖看出徐科的窘迫,大抵也猜到缘故,不愿叫他为难,连忙再施一礼,带着银杏往太医院去了。

徐科看着她背影,连连揩了两次汗。

二人不知,就在大明门处,将将踵迹女儿入宫的荀允和,就立在高大的城楼下。

今日女儿第一次上衙,他不放心,遂一路跟着至此,原打算去太医院叮嘱几句,恐人怠慢了她,不想将她与徐科的话听了个正着。

他脸上的温煦瞬间荡然无存。

他不奢望囡囡原谅他,甚至已做好囡囡一辈子不认他的准备,却绝对不能容忍旁人占着她父亲的名分。

荀允和冷冷掀了掀蔽膝,顺着宫道大步往内阁的方向去。

每日各部均有无数公文需要内阁批复,工部亦然,近来工部诸位官员知晓徐科处境尴尬,每每有去内阁或吏部的差事,大家默契地不找他,甚至还主动帮他分担,但今日,午后刚歇个晌,徐科还在为徐云栖的事犯愁,门被推开,工部侍郎迈了进来。

见是顶头上司,徐科连忙从案后绕出来,拱袖施礼,

“苏大人,您怎么来了?可是有事吩咐下官?”

工部侍郎苏子言,今年方才三十出头,正是皇后的小侄子,眼看中宫嫡子即将入主东宫,苏子言此人就变得炙手可热,很多人暗中揣测,等十二王裴循登基后,苏子言少不得入阁拜相。

是以苏子言在工部,话语权比工部尚书还大。

徐科对着他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

苏子言很有江南文人的风范,眉目生得十分俊雅,他对着徐科满脸同情,拍了拍他的胳膊道,

“我方才打内阁来,你们都水司上半年的账目表被内阁拦下来了,我今日亲自找荀阁老请他裁夺,他说要司职此事的官员主动去内阁陈情。”

徐科冷汗冒了下来。

荀允和这是要见他。

该来的还是来了....

徐科绝望地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如此,下官便去内阁见荀阁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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