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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三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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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陆无忧语气平和,神色如常,好像只是在问她擦破了手指痛不痛。

她支支吾吾了一阵道:“……我真的不记得了,都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

陆无忧站起身,贺兰瓷控制不住攥紧指尖,他则缓缓移开视线,仿佛若无其事道:“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只隐约记得……你当时好像还挺难受的。”他顿了顿,语气仍旧像在和她商量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不含任何调笑轻亵,“一直在说‘疼’、‘不要了’什么的,我抓着你腰的时候,你还往后躲,被我拖回来继续,还一直在哭,我半边肩膀都是你的眼泪,弄得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贺兰瓷越听他说脸越红,忍不住道:“你这也叫不太记得!?”

陆无忧道:“确实是……记得不太清楚。我跟你说过我记性很好,不止看过的书,发生过的事情,往往也能连细节都清晰记得,所以那晚……”

贺兰瓷觉得他们这个对话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她迅速拉开库房的门,道了句“我还有事”,逃也似的溜了。

徒留下陆无忧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刚才的小册子,闷笑了一声。

***

花未灵救回来的那人倒是身体好得很快,之前兴许是在路上颠簸,伤口一直崩裂,又得不到好的照顾,才迟迟未好,到这养了几天便能下床,只是约莫看见门外的守卫,便也一直没出门。

贺兰瓷见他识字,挑了几本浅显点的典籍,叫人给他送过去,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花未灵在府里闷了几天,就跃跃欲试想要拖着贺兰瓷出门。

“我还没怎么来过上京呢,嫂子你带我出门逛逛好不好?”

贺兰瓷想跟她说,就算自己嫁了人,陆府门外也依然有不少盯梢的,出去说不定又会被跟,又会被盯,十分不便,但拗不过花未灵想去,最终还是收拾了跟她出门。

只是,她在门口戴帷帽时,又被花未灵问了:“嫂子你为什么要戴这个啊?”

贺兰瓷道:“……因为被人看到脸,会惹很多麻烦。”

花未灵继续问:“什么麻烦?”

贺兰瓷道:“比如被人调戏,被人找茬,被人故意接近,总之有人会意图不轨……”

花未灵道:“哦……放心!嫂子,有我呢!谁敢找你麻烦。”她握起拳头道,“我揍他。”

贺兰瓷:“……”

倒也是很简单粗暴,她犹豫了一下又道:“你武艺真的很厉害吗?和你哥比呢?”

花未灵摸了下鼻尖,笑道:“我哥要是一直在习武,一定比我厉害很多啦,不过他现在也很厉害,你看他还有时间读那么多的书呢,我哥说嫂子你也喜欢读书,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贺兰瓷觉得可能从陆无忧嘴里听不到几句实话,很小心地问道:“……那练成你们这样,需要多久啊?我有可能吗?”

花未灵愣了一下,才道:“呃……不太清楚,不过嫂子你想学,我可以教你啊!”

***

陆无忧晚上吃过饭,正待去今日剑法指导,就发现有人已经抢了他的活。

花未灵叽叽喳喳地蹦跶着,还把自己的佩剑拿出来给贺兰瓷用,手脚并用地演示给她看,被藏蓝发带扎在脑后的长发随动作轻甩着,两只灵动的瞳眸也一闪一闪。

陆无忧:“……”

倒是贺兰瓷看见他道:“陆……你来了。”

陆无忧走近两人,慢慢笑起来道:“看起来,我倒是很多余。”

花未灵还在抬着贺兰瓷的胳膊,听见他说话的语气,想也没想便道:“哥,你也太容易吃醋了吧!爹都没你这么计较。”

陆无忧:“……?”

贺兰瓷:“……?”

花未灵见他俩都愣住了,也愣住了:“怎么了?”

陆无忧面色古怪道:“你再胡说,我就找人把你送回家了。”

花未灵无语道:“……那我去看新买的话本了,你们继续。”

贺兰瓷斟酌道:“你对她态度好像不是很好。”

陆无忧道:“已经很好了,比你对你兄长说不准还好点。”

贺兰瓷反省了一下,好像还真是,其实她哥对她还是挺好的,小时候有好吃好玩的都会想着她,贺兰瓷思忖着要不要回头对她哥好一点。

陆无忧已经靠过来,接着花未灵的动作扶住她的胳膊,低声道:“……你们练到哪了?”

晚上贺兰瓷大汗淋漓地去沐浴,陆无忧才在她的妆台前发现了许多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和一个大盒子。

贺兰瓷绞着长发道:“是未灵白天带我去买的。”

她先前光看花未灵逃难似的来,没想到她不愧是陆无忧的亲妹妹,拽着贺兰瓷胭脂首饰成衣铺子一路逛过来,青叶和霜枝两手都抱满了,她还意犹未尽地要去逛书铺。

而且她不止给自己买,还要给贺兰瓷买,看见什么漂亮首饰,都要往贺兰瓷脑袋上试一下,然后感慨“啊,真好看”,遂付钱。

去成衣铺子也要拽着贺兰瓷试,一连试了三件,还两眼发光想要她继续。

贺兰瓷没试过这么高强度的逛街,体力着实跟不上,最后还是花未灵抵着她的肩膀,输过来一段不知道是什么的热气,让她莫名又有了力气。

陆无忧用手指碰了碰制作精巧的妆奁盒子,忽然似想起什么道:“……你已经叫她未灵了?”

贺兰瓷道:“不然我叫她什么?”

陆无忧道:“那你叫我什么?”

贺兰瓷下意识道:“陆……”随后噤声,“……那你想我叫你什么?”

陆无忧挑起眉梢道:“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

贺兰瓷道:“那我确实叫陆大人最顺口。”

毕竟都叫了这么久了。

陆无忧也没有着恼的意思,用手又拨了拨放口脂的盒子,指腹一抬打开,指尖点在胭脂色上,轻轻按了按,随后便抬手抹上贺兰瓷的唇。

她的唇不点就是浅红的,涂上口脂越发艳丽。

贺兰瓷停下绞头发的动作,意有所觉地抬起华光蕴藉的眸子,口脂上亦有淡淡花香,陆无忧俯下身,另一手托着她的颈子,长指捋着湿润的长发,生出些热力,丝丝缕缕蒸干湿气,与此同时,低头印上她的唇,将已经有些涂到外面的口脂一点点吻净,再启开她的唇。

贺兰瓷本就少用脂粉,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尝到口脂的味道,却是有些微甜微涩。

陆无忧亲着亲着,便把她按倒在妆台前,待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松开,附在她耳边道:“……贺兰小姐,我看你不妨,再多叫我两句陆大人。”

贺兰瓷颈项、颊边都染着薄红,唇无声翕动,手指还拽着陆无忧的领口道:“……你也不怕这口脂有毒。”

凤仙花汁就是有毒的。

陆无忧低笑一声道:“这不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

贺兰瓷不由觉得他似乎和最初那个陆无忧发生了微妙的偏差,她微微侧了头,有些迷惑道:“陆无忧,你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陆无忧似也回神,低头思忖道:“我也觉得我以前好像不这样,但是……”

贺兰瓷道:“……所以你要稍微纠正一下自己的言行吗?”

陆无忧若有所思道:“但是……好像还挺快乐的。”

“……”

贺兰瓷道:“……从我身上下去吧,腿都要给你压麻了。”

不过,没几日后,陆无忧就没这个闲情了。

他以往大晚上非常清闲,不是看看书,就是翻翻史,至多和同僚出去应酬回来的迟些,还有空给贺兰瓷带些点心之类的。

但最近几日,贺兰瓷全看他在书房里奋笔疾书,不知在写些什么。

以至于平常不大去他书房的贺兰瓷,都忍不住过去问道:“你在写什么?”

陆无忧继续笔走龙蛇,头也不抬道:“骂人。”随后他指着桌上一叠奏章又道,“这是骂我的,找通政司的同僚誊抄的摹本。你感兴趣可以看看,骂得相当没水平。”

贺兰瓷一下反应过来:“是弹劾的奏章?”

陆无忧点头“嗯”了一声,漫声道:“先前我在修史,没什么茬好找,来日讲就不一样了,逐字逐句都能被人挑刺找麻烦,更何况萧南洵还在故意刁难我,断章取义的找茬。”

贺兰瓷不由担心:“你……没问题吧?”

陆无忧活动了一下拿笔的手腕,道:“小事情,我最会骂人了。”他又指了另一摞奏章道,“你要看看我怎么骂的吗?保证一句粗鄙之语都没有,骂得他想回家找娘哭诉。”

作者有话要说:陆无忧

每章一亲亲

我看他根本不想停下来。

咋办(愁ing

ps:怕大家不记得,第六章有句“他以文思快著称,提笔能书,不假思索,而且熟读经史,文采风流瑰丽,字句凝练犀利”,小陆大人不止嘴能讲,手也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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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筵日讲介绍来源于资料。

评论区发100个红包助力他骂人(?

感谢4401297的2个火箭炮,浅浅的火箭炮,宋云笙的手榴弹,百木木子、kylin、17705775、45244925、橘子、28912900、53292901、吃个老母猪不抬头、阿朱、青山不孤、乐见、不罹凝、蠢而不萌、小言迷、岁游、时生、飘君、拉麵、是卧蚕啊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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