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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起来眼睛也弯弯。

巡漾的心总在这时猛烈地跳动，他甚至怀疑这个器官似乎要从喉咙口蹦出来，跳进段明暄手里，让他亲自感受到自己的爱情。于是巡漾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地和好朋友相处，试图以理智驯服冲动的感情，至少在段明暄的暗恋结束前不要暴露。于是他开始在学校里观察每一个和段明暄说话的人，试图在这群约球约架约打游戏问题求教问段女士口红色号和理想型的人找到那个幸运儿，但是一圈看下来全无结果。段明暄还是那个死样子，虽然对谁都平等地很礼貌，但是也对谁也平等地都不亲近。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有些沾沾自喜，甚至敢幻想一些小说里才有的情节。

放学路上，巡漾本来想装作不经意开口问段明暄怎么不见他在学校和喜欢的人讲话，突然段明暄转弯进了便利店。伴随着感应门叮咚的还有热情的服务生。段明暄似乎和他很熟，直接点点头说了老样子。

巡漾看着那个很白的服务生对他笑，还问他要不要试试新口味，其实万宝路的热带水果双爆也很好抽，而且比薄荷甜蜜多了。他讲sweet那个单词的时候尾音拉得很长，调情意味明显，巡漾顿时感觉站在这里目睹一切的自己很多余，他想装作很忙，就开始看货架上的水果糖有几种口味，他爱吃的荔枝，他不爱吃但段明暄爱吃的葡萄，他和段明暄都可以吃但是不到只剩这个味道不会拆开的苹果，他和段明暄都不爱吃并统一认为应该绞杀的樱桃……巡漾不知道段明暄后来又和那个服务生讲了什么，但是最后他闻到这人冷着脸叼着走出便利店的，还是黑冰薄荷爆。

他们快到家里时遇上了克里斯，他是来问两个人要不要一起去游泳的，在得到段明暄的果断拒绝后他又转向巡漾，克里斯是个很漂亮的小伙子，讲please的时候低垂的狗狗眼也让人颇有我见犹怜之感，可惜巡漾还没来得及张嘴段明暄就先开口了，让他别闲得没事带着人遭罪，这个天气光是骑车去游泳馆出的汗都够人洗澡了。他的语气可能让克里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例如被他的基金经理父亲点评成绩单之类的，总之这位一米八五的白人男子骑上车离开的速度比刚才他赶上两个人的速度快多了。

段明暄挂着脸，巡漾也不开心，两个人就这样沉默无言地进了段家小别墅。段明暄打这款游戏已经有八十个小时，巡漾每分每秒都和他在一起，他们一块儿在海拉鲁大陆乱逛，在森林里砍倒苹果树后摘下苹果去烤，上房顶踩水，追着野猪试图射中。当结尾到来的这天，在灾厄盖侬被打败后，巡漾看着段明暄操纵着林克手忙脚乱地换上最帅的英杰服佩戴上钻石头饰走向塞尔达时，整个人突然沉浸了一种结局避无可避的悲伤中。女王和骑士的预定结局让他突然有了莫大的勇气，他开口了，讲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怕段明暄听见：“到底谁是你的塞尔达呀，段明暄。”但段明暄还是听见，他放下手柄走到他面前，蹲在巡漾面前，脸上含着笑问他：“那你会是我的谁呢，巡漾？”

“你是我在这里第一个认识的同学，我一起打游戏的好朋友，我妈最中意dating对象的儿子，我时常来过夜的小邻居，我辅导了五遍指数函数后还是学不会的笨蛋学生……”段明暄的脸凑近了，这让巡漾感到紧张，更加剧了他的面红耳赤，他想自己现在看起来肯定很窘迫，但是段明暄接下来说的话让他忘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他的话里。

因为他说：“那你知道你其实同时还是我的暗恋和性幻想对象吗，我一直以为你猜到了只是在逃避现实，但看样子……”段明暄伸出手，用手背贴了贴巡漾发烫的脸颊，这个举动让巡漾更加敏感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也要烧起来了。段明暄看他这个样子就收了手，下了最终的定论：“巡漾同学，你好像不只是在念书方面有点笨呢，原来真的是小猪宝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