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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宽阔的会议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纸张翻动的声响，让周笑恍若回到昨晚的那个时间点。安静的氛围有助于人多思考，只不过对房溪这边的人来说，现在成了他们的观察时间。

十二人的大团队，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个“派别”。以冯若谷为首的新城一派，看剧本时的神态则是要更专注一些。周笑时不时还能听到她和旁人的低声交谈，也不知俩人聊到了什么，还会拿起笔在剧本上圈圈画画着。

作为国内老牌的经纪公司，对剧本的把控显然要比半路出家的华耀要专业的多。只不过，这剧本肯定是精彩的。否则周笑昨晚也不会当下就决定加入房导的团队中，所以这次沟通的重点还是在季邵接下剧本后一系列事情上。

但华耀和新城的态度，却在第一轮的交谈里就出现了不同来。除此之外，周笑也隐约明白了为什么季邵这段时间都没有新增商务、拍摄的原因了。

沟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愉快，除了片酬外，绝对番位、拍摄周期、工作时间、住宿伙食条件以及后期宣传等，都可谓是兵家必争之地。

你进我退，你让我进，等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那个笑容和房导相似的执行制片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精细地抠着所有可能要支出的预算，一度让毛思枫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又僵。

至于场上没发言权的人，包括季邵，这会儿都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地反复看着剧本。似乎像是有堵无形的结界，将他们同会议室内激烈的争吵声都隔绝开来。

周笑一开始还能认真听着，等到双方开始谈起跟组工作人员待遇时，她就开始神游天外了。这期间还和坐在首位，看似认真听讲实则开着小差的房导眼神碰了碰。

在对视的一瞬间，俩人都纷纷低下头，仿佛桌面上的纹路有多精细一般，让人忍不住沉浸于研究之中。

对周笑来说，她这算是领教到了导演自己带队的难度。怪不得圈内总是有那么多只愿拍摄的导演了，对一些只想纯粹、不被打扰的人来说，专注拍摄显然是更适合当下的他们。

至于片酬，尽管双方明面上对这个重点都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默契。但有着季邵昨晚的双奖加身，就连一旁吃瓜的周笑都能估摸出这肯定是低不了。

比片酬更重要的是，对季邵来说，是他首次向电影行业发起冲击。电影对演员来说，似乎是纬度不同的领域，水土不服那是常有事。

跨领域成功，那是再登高登。反之，面临的问题可就不小了。所以季邵要拍电影，首先就是要有保障的剧本、导演和剪辑等。

“哎，符总，我们当然是希望季邵能和房导合作的啦！”毛思枫边说着话，边对一旁来自华耀商务的同事使了个眼色，这才又开口向房溪道，“五一档时《时空来信》的成绩这么好，这不先前都没机会当着您的面给您道贺一番。”

“哈哈，谢了，别这么客气”房溪笑着接过话茬，颇为默契地等待着之后的话来。

坐在毛思枫一旁的工作人员见此机会连忙开口，“哎呀聊着聊着把时间都给搞忘了，季邵待会儿还要去机场，房老师您看？”

“那可不能耽误”房溪立即接话，“今天刚好你们也都在，下次我们这边登门拜访，别推辞啊！”

“……”

随着众人心知肚明的打着机锋，会议室也开始重新恢复起先前的热闹来。一时间起身的起身、握手的握手、拥抱的拥抱，好不热闹。

就连坐在椅子上把自己当成透明人的周笑，也得到对面那个一开始自我介绍说是电影剧本评估的工作人员笑容来。不过从这道笑容里，周笑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解脱的意味。

看来坐冷板凳，听着同事在自己不熟悉领域的表演，每个人都会有这种心理。不过周笑想想就觉得有些好笑，这个洽谈其实来的人可以不用那么多，起的阵仗也太大了。

周笑不知道的是，在季邵拿到华彩奖的双奖后，在后头才跟着季邵几人一块过来的毛思枫前半个小时，是真·人在机场，刚下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