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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真的碰到海瑞这样的大清官来查该当如何?那也不惧,一把火便将整个粮仓和账簿烧毁,来个死无对证!

当时原身来新乡县上任和上一任县官交接之后,就马上意识到了粮仓的不对劲,但是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官场新人,就是朝中大佬都不敢轻易去揭开的脓疮,他敢去揭发吗?

说实在的,上任知县做的绝对算是过的,估计也是欺原身出身草根,没有靠山之故,所以留给他的就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县衙,连点面子情也没做。

而原身之前其实也有把主意打到过粮仓上,但是他继任之时,还没到粮食收成的时候,而等到来年秋天,又碰上了潞王就藩之地定在卫辉之变,导致新乡县所收的粮食全部被卫辉府征了不说,地皮都要被刮三遍了,哪里还有余粮往粮仓送?

故而这原本应该在灾年发挥作用的粮仓如今居然是空空荡荡的!

雷声隆隆,大雨倾盆,那些流民就在城门脚下的泥水里沉默地跪着,他们听不清楚上头的官老爷们在说着什么,只知道他们一干人的命运只在贵人的一念之间。明明知道相距甚远,却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就怕惊扰了上面的大人们。

秦修文眉目冷峻地看着孙主簿和汪县丞二人,给他打伞的张达察觉到此刻的微妙气氛,连忙握紧油纸伞的伞柄,低垂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异响。

“本官认为二位应该心里清楚,要是本官的乌纱帽保不住,你们说说看,你们的位置还坐的安稳吗?”

秦修文的声音在雨声下,没有提高音量,反而是平铺直叙,似乎连情绪都无,显得异常清冷又模糊,却让孙、汪二人心中一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知县大人一下子发这么大的善心,要救下面的刁民,但是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也只能尽全力而为。

毕竟都是一条绳上的蚱蜢,谁也不想掀翻桌子,大家都没得吃,不是么?

孙主簿和汪县丞对视了一眼,然后孙主簿咬了咬牙道:“要不然,下官召集县衙中的同僚还有县中富户,大家可以筹措一些钱粮作为赈贷物资如何?”

秦修文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生,赈贷和赈济不同,后者是无偿援助的,前者则是需要等到灾情过去,收到赈贷者需要偿还的。

说白了,就是和现代人用信用卡一样,先消费,后还款。

如果是没有利息的倒也算是善事,但是一般这种情况下,秦修文大概心里清楚,到偿还的时候,老百姓头上又要被剥一层皮。

但是现在,能先让人活下去,至于偿还之事,以后再说吧。

见秦修文似乎不是特别满意的样子,孙主簿心中一动,又拱手上前:“大人,下官可以让石千户过来维持秩序,属下看这下面之人也不乏一些壮劳力者,到时候可以组织这些人,一起到城外茂林处砍一些木材回来,再去采买一些油布,搭建简易的棚子,让这些父老乡亲暂时有个落脚之地也好。”

主簿一职不过正九品,是官员中最末等的存在,他本身是秀才出身,一路考到而立之年才得的秀才功名,见自己实在不是什么读书的料子,干脆花大力气走了门路,在新乡县混了一个主簿做。

即便官职不高,但是孙主簿在新乡县很有一些能量,和汪县丞的有些自视清高不同,孙主簿是很会审时度势的,他和知县大人之间差了两品四级,虽然不明白为何今天大人突然大发善心,但是上面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是万不敢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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