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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得小白不知何时止住了泪,别过脸瓮声瓮气地说:“你干嘛?”

洛肴坦然道:“看你啊。”

小白揉了下通红的鼻尖,“看我做什么...”

洛肴由衷道:“我没想到你会哭诶。”

落语处声线都轻轻飘起来,飘到小白耳朵里怎么听都像是幸灾乐祸,屈指在他额上一弹,没甚气势地威胁道:“我亦没见你哭过,哭一个给我看看?”

洛肴嘴角向下一撇,做出副委屈的神情,奈何挤眉弄眼半天只掉下根眼睫毛。

他默然片刻,指上翻折着手帕不知在叠些什么,没几下就变成一个巴掌大的布团,递到小白手中,垂眸看,原是条两只耳朵的小犬,没鼻子没眼睛,却莫名有几分像烧饼。

“你就当它睡着了罢,仅不过懒觉时间有些久。烧饼生于斯长于斯,终归是会回来的。”

小白捏着烧饼的耳尖,少顷摇摇头,“我知晓,死亡是万物终有的命途,只是...只是经书上言大道无情,可我仍为烧饼感到分外伤怀,我是不是无缘得道了?”

小白说着仰起脸,脊背挺得像株郁郁葱葱的竹子,让他无端忆回那个“纵有千锤百炼,吾亦决然往矣”的答案。他虽说小白是疯子,但也知小白没有疯,当然他自己也没有疯癫之症,他们不过抱负迥异。

苍生供奉的神明仅是一个美好的期冀、情感的寄托。他曾在龙王庙里顺过贡品,那般多瓜果肉食摆在案台,可该不下雨仍不下雨。

既没有仙,世间行走的都只不过是人而已,而凡人注定是有局限的,一个人的力量太过单薄渺茫。

但他没有硬依照自己心愿改变对方的必要,纵使抱负不一,却依旧是顶好顶好的朋友。他们都曾失去过至亲至近的人,因而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羁绊,他不会当着小白的面说小白“疯了”,就像小白也不会当着他的面说他痴了傻了,甚至他觉得这样的小白没什么不好,怀揣拯救天地苍生之心,所面对的是一条多么艰难险阻、又多么踵事增华的征途。

于是他道:“那劳什子大道无情肯定是骗人的,大道怎么会无情呢?如果视凡间生灵为蝼蚁,那还算哪门子仙人!仙人若不爱这世间一草一木,不含怜悯、不含柔肠,又如何会有心去渡万千苦难,要我说,大道并非无情,恰恰相反,大道要十分有情才是。”

小白站在他跟前一言不发,捧着布叠的小犬呆立半晌,才抽出一只手捏了捏他的掌心,“你所言有理,我会回书房多加思量的。”

洛肴一把捉住小白的手道:“思什么量,烧饼最爱嘬鱼骨头,我们去捞条鱼给它送行!”

小白推拒道:“你忘记先前——”

“没忘,我不下水,鱼虾蚌蟹见了青竹躲都来不及,就只能靠你啦。”

洛肴拽着小白,跟一卷狂风过境似的跑过长长田埂,吹乱缥缈疏松的云。

他还没正儿八经见过小白游泳,但既能在池塘里救出他,水性自然也是极好的,但他很快又怀疑起这个念头,因为小白要下水前...竟然还穿着里衣。

谁下水还穿里衣啊!

洛肴扣住小白双肩,脸色五彩纷呈,心内乱七八糟有上卷没下卷的话本传记一毂辘碾过去,隐隐涌上不着调的猜想。

难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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