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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  阿炎对要带走鹿鸣的人喜欢不起来,打开鹿鸣的乾坤口袋把麻叶纸包捡了出来。  鹿鸣失笑:“你送别人的东西怎么还有收回去的啊……”  “麻叶有毒,既然你用不到了,我还是拿走,免得你有点伤痛就想用这东西止疼。”阿炎从空虚拿出许多其他的东西,一样一样的装进乾坤口袋,  “这个被子,是我去给你买的,怕你冷。这些树叶是青鹿伯伯跑了好几个山头给你找的,都是最嫰最甜的地方,怕你没吃的,花蜜是斑鹿小妹给你找的,还有这些……”  澜止遥望着给鹿鸣装东西的阿炎,一件一件都是对鹿鸣的挂念,一样一样都是对鹿鸣的不舍。  他突然发现,对于人族来说,他要杀的是罪大恶极的恶妖。  但对于鹿族,他杀的是庇护它们的神。  澜止握住了手里的菩提佛珠。  阿炎把东西整整齐齐的码进乾坤袋,鹿鸣含笑的在一旁瞧着,将大家的好意一样不落的全收下。  阿炎总觉得像是在跟他告别似的,眼眶发红总想掉泪,手上的动作也慢了许多,等他收拾完了,鹿鸣就要走了。  鹿鸣捏起阿炎的下巴来打量,阿炎吸了下鼻子:“看什么看……”  “没什么,就是从你身上看出些贤妻良母的属性来,你以后不会要嫁出去吧。”  阿炎眼泪一滞,推开他讨厌的手:“谁跟你一样。”  鹿鸣:“……”  鹿鸣玩笑似的道:“我不知要去多久,你可不要想我想到窝在被子偷偷的哭。”  “你是讨厌鬼,谁会想你。”阿炎嘴上说着讨厌,手上的动作却依旧很慢,但再磨蹭,东西也有被收拾完的时候。  阿炎慢吞吞的合上乾坤口袋,低着头小声道:“我们还会相见吗。”  鹿鸣本是想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但又觉得这句话对一个孩子来说太残忍了,便改口道:“有缘自会相见。”  阿炎把乾坤口袋还给他:“我会照顾好鹿族,你放心就是。”  “嗯,我放心。”  阿炎握着脖颈上的佛骨:“鹿祖也会保佑你的,对吧。”  鹿鸣骗他道:“对。”  阿炎眼里燃起一点希望:“我会每日向鹿祖祷告,希望他庇护你。”  鹿鸣揉了揉他的小鹿头:“他会听见的。”  阿炎重重的点了两下头,心诚则灵,只要他每日祷告,鹿祖就会听见的。  鹿鸣目送阿炎离去,阿炎信了他的话,在路上就将佛骨合在掌心里祈祷。鹿鸣想笑一笑,却发现实在笑不大出来。  傻崽子。  医不自治,佛不渡己,他又怎么能自己保佑自己呢。  就算祷告千遍也是没用的,可他终究不愿让阿炎连这点希望也泯灭了。  和尚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其实和尚已经遥遥看了他许久,只是鹿鸣不知道。  鹿鸣平静的回头对澜止道:“他走远了,我们也走吧。”  澜止略点了点头,夕阳撒在波光粼粼的溪面,两人逆流而上,鹿鸣走在前头,和尚跟在后头。  和尚本该垂眸观心,可他的目光却落在鹿鸣披着金色余晖的发上。  澜止能感觉到,鹿鸣走的每一步都心甘情愿。他看着死去的族人往生,交代完族中事务,又目送阿炎安全离开,生前身后事已了,孑然赴死。  澜止追了鹿鸣许久,为的就是等他心甘情愿去无极池的这一天。  如今鹿鸣当真心甘情愿的跟他走了,本该是圆满好事,澜止却生出一丝迷惘困惑来。  佛珠停滞在指间,这只小鹿真就渡无可渡,这么该死吗。第13章 白云深处有人家(1)  北方的冬来的很快,绿叶好像在一夜间枯黄,又在一夜凋敝,北风一吹便落了雪,化成玉树银花。  澜止跟鹿鸣走到了无人处,两人要在山野里住上一日,夜深风寒,吹得鹿鸣瑟瑟发抖。  他穿的够多了,身上穿着斗篷,还从乾坤袋里拿出阿炎给他买的被子,严严实实的裹在身上。  尽管如此,他还是抖抖抖。  “和尚……我要冻死了……”  澜止阂着目:“你不是死不掉吗。”  鹿鸣:“……我说的是一种状态,不是客观事实。你有没有空虚之类,能让我钻进去的。”  澜止:“没有。”  时节还没到深冬,也还没到最冷的时候,澜止平心而论:“我觉得还好。”  “我一点都不好!”  眼见小鹿要呲牙了,澜止睁开眼,小鹿目光恨恨,两只漂亮眼睛下头是冻得通红的鼻尖。  澜止忍俊不禁。  鹿鸣目光更恨了:“跟了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连个窝都没有,天天吃苦受累,喝西北风!”  “跟了我……?”澜止总觉得这话怪怪的,像是市井夫妻吵架似的。总归不是好话就是了。  澜止温声道:“这地方太偏僻,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不是我故意不……”  澜止笑了笑,学鹿鸣说话:“不是我故意不给你找窝。”  鹿鸣把帽子压低挡风,不想看见臭和尚。  静了片刻,鹿鸣道:“澜止。”  澜止应声:“嗯。”  “没事。”他就是睡不着闲的嘴疼,想看看和尚睡了没。  鹿鸣把自己裹的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看着澜止,分不出他是禅坐,还是睡了,于是又道:“澜止。”  澜止应声:“嗯。”  没睡。鹿鸣安心了,继续盯着和尚,发现了好玩的事一样,过上片刻就喊澜止一声,看看他睡觉没有。  澜止次次应声,鹿鸣心里就得劲了,他不睡,和尚也休想安稳睡觉。  于是这两个人都是一夜没睡,晨曦的晓光穿透云霞,和尚睁开眼,早颂的时辰到了。  澜止是个没脾气的,就算被扰的一晚上没睡,脸上也没有愠色,失笑的看向鹿鸣,拿指节刮了一下他晶莹但红肿的鼻尖:“不必再喊我了,我没睡。”  澜止脱了棉袍,叠在树下,到空旷处念经诵法做早课,他修行很勤勉,早颂晚省一日不落。  鹿鸣打了个打哈欠,困得撑不住劲,太阳升起了,身上也会逐渐暖和起来,鹿鸣找了个能晒太阳的好地方开始铺床。  鹿鸣很有些不要脸在身上,先拿枯草垫了一层,隔绝地上的寒气,又拿澜止的冬衣当褥子铺在了枯草上头,舒舒服服的窝进去,裹着被子埋头开睡。  澜止做完早课,回头去看,鹿鸣已经窝着呼呼大睡了。  澜止没有叫醒他,不让小鹿睡饱了,他没有好脾气。  坏心眼的鹿。澜止唇角含笑,眼中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  鹿鸣睡到日头高升,身上被太阳晒得暖透了,舒服的踢了踢脚,醒了,但还不想睁眼。  隐约的,他听见有人在念经,心想,澜止的修行真是刻苦,若是有佛缘的人,只要有他一半毅力和勤奋,只怕早成正果了……  鹿鸣打了个舒身,懒洋洋的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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