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喊得太快(2 / 2)
她越躲他越追,最后蒋望直接握住她肩膀,把人拽到面前。
童月吓了一跳,抬起湿红的双眼,推他:“你别拉我……!你浑蛋!”
她想起刚才那些讥讽的言论,愤怒委屈:“为什么我要因为你……因为你……!”
蒋望醉了,但看见她哭了瞬间清醒很多,表情严肃,抬手向她伸去——
童月下意识缩躲,而下一秒,男人温热的指腹却落在了她的眼角。
她愣着,看着蒋望专注地盯着自己的脸,一下下如对待珍宝般擦净她的眼泪。
蒋望态度认真,眉宇结着显然的内疚,“对不起。”
“怪我。”
吊儿郎当惯了的人忽然这么严肃,连童月都有些不适应,莫名止了眼泪。
对方目光炙热男性气场强势,但是因为戴着口罩所以还留有最后一层安全感,她咬了咬下唇,攥紧宽大袖口,告诉他:“我帮你……把小鸟约出来了,而且,而且我因为你被人嘲笑……”
“就这样,这两件事结束。”童月盯着蒋望,决绝划清界限:“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说完,她后退势要离开,刚走出两三步,身后人倏然伸手拉住了她。
心跳踩空,童月眨眼之间被他扯回去,后背抵在盥洗盆边缘。
她抬头,撞入蒋望发沉又透着对猎物执着的眼神。
两人纠缠的身影投射在剔透的巨大镜面上。
蒋望再度逼近,双手撑在她两侧,把娇小的人控制在盥洗台和他之间的狭窄区域。
他低头,盯着她这双刚哭过的鹿眼。
因为童月戴着口罩,所以能传神的只有这双眼睛,更显得她灵动。
见她吓得鬓发都在抖动,蒋望只得低下头去,把语气放到最温柔的声调。
“我刚才那句话,你没听见吗?”
童月心脏乱撞着,头脑都快被烧空了,迷茫又畏惧地看着他。
她每次露出怯惧的神色,都忍不住吸引他靠近,也吸引他想要维护。
酒壮人胆,也麻痹理智和耐心,蒋望抬手,拇指抚摸在她隔着一层口罩的脸颊上。
他低头过去不断接近,压迫距离,童月浑身战栗,心跳已经蹦到了嗓子眼。
不要再靠近了……太近了……他要做什么……
瞥见她惊慌的神色,蒋望忽然停下,一偏头,只用鼻尖碰了碰她的口罩。
亲昵温柔,却也完全不掩饰对她的征服欲。
“我都说我在追你了。”
“你还想跟我这种臭无赖两清?”见她只是乱眨眼而不剧烈反抗,他笑了,“童小姐,想得太美了。”
…………
娄与征醉得乱说乱抱,一边要回家休息,一边又不肯撒开她的手。
明雀只能先带着人先走一步,把他送回去完事。
结果上了车,娄与征报出的地址却是她租房所在的小区。
出租车穿梭在城市里,最后驶入已然陷进深夜安静的住宅楼。
虽然他喝多了,明雀也有意去搀扶,但娄与征全程还是很少借她的力,维持着“表面清醒”往前走着。
她跟在后面,心里嘀咕着他不是酒吧老板么,应该给他全程录下来敲诈一笔,不给就就挂在他酒吧的大屏幕上循环播放。
虽说这人不是海量,但以前也没这样醉过,不会又是装的吧。
明雀才发现,这人看上去正经高冷,实际上就是个擅长狡猾耍赖的。
娄与征按了电梯,她走过去站在旁边等着,搭了句话:“怎么想着回这儿?”
“你最近应该都没住在这里吧。”
房子小地方偏,但凡有更好的住所都没人会喜欢住这里。
电梯从楼上缓缓降落,他偏眼,说:“怕你见着我就扇我。”
明雀无语。
那你就不怕我现在扇你。
电梯开门,两人一同奔赴同一个楼层。
娄与征掏出钥匙,在门锁上捅了半天都没捅进去,明雀站在隔壁看了半天。
半晌,他投来一个眼神。
她叹息,过去一把捞过钥匙,替他开了门,“进吧。”
“你们今天干嘛要喝那么多啊,真不懂拼酒有什么意思。”
门开了,娄与征却没着急进去,而是扶着墙,眉头皱了皱。
他偏眼,毫不掩饰对她展露脆弱,压着嗓音说:“买你一碗面行吗?”
明雀:“嗯?”
娄与征捂着腹部,慢悠悠道:“……胃烧得难受。”
明雀环胸,眯起眼,“娄与征。”
“咱俩那件事可还没完呢。”
娄与征没否认:“所以我说买。”
“你开个价吧,两千块钱一碗可以么,不够我加,现在扫给你。”
明雀:“……”
几秒过后,她开了自家的门,“我拿根葱过去。”
钱难挣*难吃,谁会拒绝莫名其妙的天降横财啊!多劳多得!
…………
明雀回家放了东西,拿着做面需要的食材拎着小篮筐到了隔壁。
她穿着拖鞋走进他家里,路过餐厅的时候看见餐桌上放着的绿植,愣了一下。
那是她甩给娄与征的那盆,成为一众性冷淡色调的冰凉家具中夹着的唯一一抹生命力与生活气息。
他已经给绿植换了土还特地移植到新的彩色花盆里,此刻安静地坐在餐桌一脚,展露着良好的生长状态。
看得出主人对它的爱护。
明雀心底泛起一股半沸不沸的酸涩,握紧手指。
就在这时,站在冰箱前的男人回头看过去,说:“食材我这都有,你不用拿的。”
“不是说两千块钱一碗吗?”明雀把手里的食材放在桌子上,义正严词:“你都开这个价钱了,哪还有让客人自备食材的道理。”
娄与征手里拎着瓶冰水,盯着她,似乎有种“这钱你还真是挣得理所当然”的意思。
“喝水么。”
明雀视线莫名从他那被冰水润过的双唇擦过,偏开头撸起袖子:“不用了,我去做饭,你有解酒药最好吃一点。”
说完拎着东西窜进厨房。
娄与征靠在冰箱门上,耷拉着眼皮懒洋洋看着她在灯火温暖的厨房里忙活的身影,须臾,垂头莫名舒了口气。
几分钟后。
菜码已经切好,明雀等着锅里的水烧开,无聊之际回头看过去。
那人坐在沙发里,弯着腰,胳膊支在双腿上,正专注拼着一个异形魔方。
娄与征低头的时候,漆黑额发垂搭下来,些许挡着眉眼,更浓厚了他此刻周身说不出的孤寂。
他整个身体都是静止的,唯独双手翻飞不止,将看着就很复杂的魔方一点点打乱又拼完整。
隔得有些远,她瞄见娄与征目光发空,眼神格外冷,却没什么攻击性。
总觉得,有种排斥全世界,固执地封锁自己在寂寥世界的既视感。
这样的娄与征,让明雀在一瞬间觉得怪异和陌生。
她没见过这样的他。
不过喝醉的人总是会做各种异于常态的事,倒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疑惑在心头一飘而过,她转身往锅里煮菜。
二十分钟之后,所有的吃喝都做完了,明雀把厨房收拾干净擦着手出来,“哎,做完了,我回去了?”
她抬眼,看见刚才还走来走去的人已经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了,侧躺着,像一条黑漆漆沉睡的狼狗。
明雀眼角抽动,不能吧。
走向沙发,她把毛衣袖子往下放,“我说,费劲给你做了面,结果你倒头就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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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盈的脚步声在地板上响着,明雀走过去,看着紧闭双眼的男人,伸手拍拍他,没反应。
她弯下腰去,凑近他的脸的时候——娄与征忽然安静地睁开眼。
明雀撞上他的眸光,动作僵在一半。
他的目光平静淡然,方才在外面的浑黑醉意全无。
她讷讷猜测:“……你,你根本就没喝多吧。”
明雀不满,挖苦他也讽刺自己:“娄与征,你到底要逗我几次才满意啊。”
说完,她直起腰势作离开,就在这时,躺着的人忽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明雀回头的瞬间,他的嗓音飘出来。
“小鸟。”
她双眼倏然阔开,被对方突然叫自己昵称的举动惊了,连扭头的动作都卡在一半。
心跳猛得抽高。
他紧紧握着的力度十足深刻。
“我的错。”
娄与征的尾音变轻。
“全是我在错。”
明雀顿在原地,目光所及之处是他放在茶几上的魔方。
魔方已经被他打乱得每一格的形状都不一样,颜色也全都是乱的。
异性魔方此刻以一个扭曲怪异的形状呈现着。
不知为何,她忽然感受到魔方所透出的凌乱破碎,含着一股孤寂的挣扎。
也是在这个瞬间,脑海里忽然闯入一篇特别的回忆,配合着他毫无前兆唤她昵称的举动,明雀意识到——
娄与征没骗她,他现在,是真的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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