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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溥，人都是要经历这些的。”

“好在你妈妈离开时没有很痛。”

细红的苹果皮歪歪扭扭落下来，堆在地上，没有断过。

“她是个好人，”小舅说，“可惜好人却没有好下场。”

他将削好的苹果交给辛溥吃，自己去厨房清理刀具。苹果很甜，辛溥听见厨房里水声淅沥，水声持续了很久，长得仿佛是刻意的遮掩。

辛溥有些担忧，更多的是茫然，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等钟闻出来后。看见了他手指上新贴的Hello Kitty创可贴。

“只有这一个了，”他举着手指，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哪个学生塞的。”

辛溥也想笑，在充满伤痕的凄郁时刻，他们却成了被巧克力盒子戏弄的人，那里没有一块巧克力，却有很多粉色甜蜜的创可贴。

于是他走过去，拥抱了自己的小舅。

钟闻很瘦，触及到的体肤却很软。辛溥轻轻地呼吸，呼吸间全都是钟闻身上的木质香味。

印象里这是他和小舅间的第一次拥抱。

“小溥，你是小舅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钟闻抚着他的脑后的软发，喟叹一声。

辛溥不知道说什么，点了点头，又将自己埋入在他脖颈深处，好似倦鸟终于找到了他的巢。

第三章 粥

辛溥在海岛上度过的第一个夜晚，终于梦见了已经过世的母亲。

母亲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廓影，坐在异常灿烂的一片阳光下，远远地就看见了辛溥。

小溥，谢谢你咯。

……

辛溥在一阵汽笛的呜咽中醒过来，他撩开窗帘，白色布料之后是雾灰色的海。

意识仿佛流动在绸面上的水珠，很快消解在经线与纬线交织出的世界表层，只有幼犊的本能让他知道母亲曾经来过。

他记不清那个稀薄的梦，唯有怀着本能里无法消解的感伤下楼。饭厅里已经摆上了早点，几样常见的吃食，稀粥还是温的，粥面上撒了一些肉松做冒顶。

他这一觉睡得着实绵长久远，以至于完全错过了早餐的时间，那碗温粥让他生出了空前的饥饿。他立时坐下来，拿起调羹细细地搅乱粥面，舀起薄薄一勺混着肉松的粥，又从小碟里夹上几根腌制的南姜丝，囫囵入了口，不及吹。粥面是温的，送入口中还有些热度，肉松咸甜与姜丝的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