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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听了陛下的吩咐,很快便领了几个内侍进来。
内侍听从食乐的指挥,用棉被把御书房内的柱子包了起来。
先杜绝了梁太傅撞柱的可能,江存度这才让食乐把人请进来。
梁太傅候在御书房外,眼见内侍进进出出,他很是疑惑。
等梁太傅进了御书房内殿,见到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柱子,他总算知道是为何了。
梁太傅的嘴角忍不住抽搐,甚至都忘了在第一时间见礼。
从柱子上收回视线,梁太傅看向御案前的陛下,他正要行礼,江存度却先一步开口道:“太傅不必多礼。”
梁太傅却还是躬身一拜道:“陛下,礼不可废。”
江存度没在礼节上与梁太傅辩论,他先让食乐给梁太傅看座,而后开口问道:“太傅过来,所为何事?”
梁太傅没有立即回答,他望着陛下,因年迈而不再清透的眼中,涌动着复杂难明的情绪。
江存度也打量着梁太傅,梁太傅操劳了大半生,身形都有些佝偻了,也是时候该享清福了。
原本江存度是想等禅位后,带着梁太傅一起到行宫养老,如今他虽然禅位失败了,但却不影响梁太傅的退休。
如果梁太傅坚持反对立公主为储君的话,那他只能想办法劝梁太傅提前告老归家了。
没了梁太傅,剩下的清流官员也便不成气候了。
江存度正考虑着,梁太傅突然开口问了一个问题:“陛下为何执着于三千佳丽?”
梁太傅并没有提储君之事,而是先问了一个江存度未曾料想的问题。
江存度神情微怔,看向梁太傅,
梁太傅迎着陛下的目光,又道:“陛下又为何在今日借由三千佳丽对鸿胪寺卿发难?”
梁太傅在官场几十年,以帝师的身份,稳居百官首位,仅凭刚正不阿,可坐不稳当下的位置,最起码还要加上敏锐的政治嗅觉。
早年间,梁太傅曾教导过几位皇子,而最让梁太傅头疼的就是五皇子。
陛下年少时,乖僻少言,聪敏有想法,但就是不求上进,整日迟到早退,气得梁太傅吹胡子瞪眼。
后来陛下登基,梁太傅用在陛下身上的心思,比用在自己亲子身上的还要多。
可以说,梁太傅是一路看着陛下成长起来的,事到如今,梁太傅如果还不能看破三千佳丽是个借口,那他这个帝师可就白当了。
江存度与梁太傅对视,看出梁太傅的了然,他如实道:“近日朝中会有一些变动。”
梁太傅望着陛下,片刻后,缓慢地点了点头。
上了年纪,精力不济,有些事情,也该放手交给后人了。
如此想着,梁太傅开口道:“先皇在时,曾让太子协理朝政,今陛下既已选定储君人选,也当多给储君躬行历练的机会。”
“朕知道了。”江存度应道,他的视线落到梁太傅霜白的须发上,又道,“太傅无须忧心,朝中诸事朕会处理好。”
梁太傅欣慰地笑了笑,起身告退前,他看向御书房内被包裹严实的柱子,最后言道:“臣若有谏言未尽,是断然不会寻那短见的。”
江存度想到梁太傅自绝于家中的结局,他默然了片刻,回道:“太傅所言甚是,未免朕行差踏错,还望太傅多行劝谏。”
……
国公府。
淮国公没料到陛下立储,最终选定的是公主,而非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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