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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就静了下来。
竺玉镇定自若去了自己的位置,她左手边的位置还空着,她正发着呆,颇为刺耳的声音从她的头顶落了下来。
“学里有规矩,来迟了也得在外头听课。”
说话的人是大理寺卿秦远之的独子,秦衡。
秦衡同她向来都不对付,看她不顺眼。
有人悄悄扯了扯秦衡的袖子,好叫他闭嘴。
毕竟来迟的人是太子,先生还没来,睁只眼闭只眼当做没看见就是了。
竺玉又想叹气了。
她这个太子当的很窝囊。
无才无德,懦弱不堪,没什么人服她。
随时都可能被废,旁人自是退避三舍的。
竺玉当然不想去外头罚站,丢脸不说,她还十分畏寒,从前寒冬里上学,她总是偷偷的带着个汤婆子,藏在怀里,若是不仔细的看,也看不出来。
有几回被秦衡他们瞧见了,还被嘲讽了几回。
她也知道他们暗地里是如何瞧她的,娇气、无能、懦弱、不堪大任、德不配位。
说来说去都是看不惯她的做派。
竺玉自知理亏,未曾辩解,拿着书便站去了外头。
思学堂的门扉被风扑得作响。
冷风顺着少女宽大的衣袖往里头灌,她的身形看起来比寻常少年要细瘦,玉腰带掐着她纤细的腰肢。
竺玉吹的打哆嗦,她身子骨弱,这是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没法治,只能调养。
看不惯她娇气的性子,不仅只有她的这些同窗,她的母后每次瞧见了她也是恨铁不成钢,少不得大发脾气,怒斥一通。
竺玉改不了这些毛病,她就是懒懒散散不大能吃苦的性子。
穿堂风愈发的烈。
廊下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竺玉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少年身量修长,映雪晴光蜻蜓点水般落在他透玉的脸,眼瞳乌黑,深不见底。
他抱着竹简,眼底是看透一切的冷淡。
竺玉猝不及防撞上了他的眼,心里颤了一下,她骤然捏紧了手指头,对陆绥的记忆,实在不好。
上个月,陆绥才在她手里吃了亏,被罚去静思堂跪了几天,怕是还记恨她。
陆绥面不改色从她身边经过,好似没看见她这个人似的。
陆绥对这位殿下迟到早退,见怪不怪。
这人动不动就装病。
被养得很娇。
第2章
陆绥进了思学堂,刚刚坐下,秦衡便凑到了他跟前,偏了偏头,微微抬起下巴指了指外头,语气不善:“今日可算叫我逮住他了,旬假前他害得咱们跪了一整天,清清白白的雪莲花,还真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虚伪。”
说罢,秦衡又冷嗤了声:“今儿外头冷,有他受的。”
陆绥脸上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春光映照着少年如玉透白的精致脸庞,漆黑的眼底冷得像是刮骨的寒风,细看也能看得见稍纵即逝的厌恶。
陆绥向来不喜欢沈竺玉这个人。
即便他是太子。
只觉得这人像提线木偶,懦弱不堪,这么多年又总是病恹恹的样子,风都不用怎么吹就倒了。
陆家本就同太子党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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