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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再说。她小声道:“你若是实在想去,就去吧。”

镇国公老夫人本也不愿意放慧慧出门,但她同样畏惧兰山君。

她对朱氏道:“山君本就恨我们,往后怕是不会帮扶家里的兄弟。若是慧慧在洛阳能劝劝还好,可慧慧这个孩子也跟咱们离了心,不说几个兄弟坏话就算好了。”

所以嫁在哪里倒是成了无所谓。

为了无所谓的事情跟兰山君吵翻才是不明智的。镇国公老夫人心里算盘打得好,“我从前跟她争吵过几次,她肯定记恨我了。但你是她的母亲,到底是骨肉至亲,你低一低头,她会原谅你的。”

朱氏听着这话别扭,心里不舒坦,但是想到两个儿子的前程又不好反驳,最终叹息道:“两个女儿,怎么都跟我闹到了现在的地步。”

她真是不明白。

可不明白也晚了。她第一次上门低头,兰山君就笑着道:“母亲该知晓我的性子,你们不来扰我,我对你们不会做什么。可你们让我起了厌烦,就不是现在这般平静了。”

恰逢郁清梧买花种子和钱妈妈买菜种子回来,听见了这话,便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朱氏看了他们一眼,突觉羞愧,捂着脸出门去了。

郁清梧顿了顿,将满怀的花种给钱妈妈,自己追出去,喊道:“岳母。”

朱氏转身,心中到底有些期待。

郁清梧:“我今日出门碰见三兄了。”

朱氏踟蹰,“他,他没给你惹麻烦吧?”

郁清梧:“他来讨好我。”

朱氏脸渐渐的红起来。她并非不要脸之人,相反,她要脸得很。她咬牙道:“我会叮嘱他不要来烦你的。”

郁清梧:“没事,我打了他一顿。他下回再来,我就再打一顿。”

朱氏脸上的神情便变化莫测起来,最后还是捂脸走了。

钱妈妈在里屋也正好跟兰山君道:“你劝劝他,哎哟,如今他可是大人物了,哪里能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撸袖子上呢?会被人弹劾的。你让他下回想打人跟我说,我有人啊。”

兰山君就想起了钱妈妈上回整治国子监学生雇佣过一个彪形大汉。那大汉如今时不时也替钱妈妈做些事情。

她笑着道:“行,下回跟你说。”

钱妈妈眨了眨,“我从中抽的银钱也给你一份。”

兰山君忍俊不禁,帮着她择菜。郁清梧进来的时候发觉她们笑得欢喜,赶紧问,“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兰山君摇摇头,将钱妈妈的主意跟他说,“你如今该注意身份啦。”

郁清梧拿起一根豆角折成两半,摇头道:“不行不行,我出不起雇人的银子。”

他可穷。

可穷可穷的他在被皇太孙委以重任,成为皇太子的太傅时,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提俸禄。

他道:“臣出身低微,本就没有多少田产,如今出去吃喝都是山君给银子,想要接济同僚也要朝山君开口,陛下多少加点俸禄吧!”

皇帝闻言大笑,午间留了他用膳,然后好奇问,“你这样,就不怕山君不喜你?男人,还是要有些钱财好。”

郁清梧挺直背骄傲的道:“陛下,您不懂,我有我的本事。”

他跟钱妈妈据理力争,夺了半院子的地,种上了万万朵花。

“山君是喜欢花的。”

皇帝又再次大笑起来,而后问,“都成婚多久了,之前不种花,怎么现在这般种得多?”

郁清梧给他倒一杯酒,再给自己倒一杯,笑着道:“从前啊……她没心思看的。”

她心里的思量太多,见花也有悲意。

“当时她来洛阳,是个冬日。”

但现在那些压着她的石头和恨意倒腾空了,他就可以种花了。

“我要用花填满她的心思。”

人的心,不能太重,也不能太空。

“您瞧着吧,臣很会讨她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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