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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事情尚有回转的余地不是吗?”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不擅长劝慰就是了。

反正是席秉渊么,心意到了就行。

“……”

面对恶友难得认真好心的劝慰,席秉渊既没有口头上回答,也没有做出肢体上的反应,仿佛只是一具不会作出反应的躯壳。

沈臣豫见好友这如一潭死水的模样,自然知道他此刻心情应当是陷入在谷底。

难得见席秉渊这样消沉,沈臣豫在担忧之余又在心底生起了一瞬幸灾乐祸的好笑之意,他挑了挑眉。

席秉渊维持着垂眸一动不动的姿势,眼神里是一片空洞虚无的废墟,死寂得几乎叫人害怕。但在沈臣豫的角度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否则他应当是笑不出来的。

席秉渊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交握在一起的手,他们无力的垂在自己的膝盖上,似乎没有地方可以皈依。

现在他好像要失去江然了,彻彻底底的那种。

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无孔不入地渗透进身体,从皮肉到骨髓,直至好像要渗透进他的灵魂一般,刻骨铭心。

所以他为什么在一开始会抱有那样的幻想?抱着与江然逢场作戏的心态,打算随时做一个甩手掌柜,因为他是一个不需要被负责的Beta?

但是如今又开始怨恨对方是一个一身自由的Beta的人好像也是他——他不是一个需要与自己绑定的Omega,而自己反而,是个在生理上几乎要离不开他的、有缺陷的Alpha。

他的所有运筹帷幄都在感情中败下阵,他要承认自己其实是被动的、完全陷进去的输家。

他似乎不能失去江然,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而直到如今江然提出了分离,他才迟迟地想明白这个道理。

“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情趣啊?”沈臣豫见席秉渊这幅死气沉沉的样子,也终于笑不出来了,有些无语地托腮发问。

情趣?

席秉渊无端地联想到江然冷着脸,一双眸子凝起的样子,江然才不会与他玩情趣呢,他笑。

沈臣豫盯着席秉渊的嘴角,沉默了几瞬,才开口:“你笑的真难看。”

“是吗?”席秉渊不置可否,不气也不恼,只撑着头笑。

“……既然那么舍不得,就别走了呗。”

闻言席秉渊却又缓缓敛起了笑意,唇角那一道不好看的弧度一寸寸地收下,他低头看着酒杯里的液体:“走还是要走的。”

他再次抬头时,一双灰眸里的情绪浓郁地如远山、如冷水,沈臣豫都不愿注视进去,深怕自己陷进去出不来。

“我们该……保持些距离的。我就远远看着他好了。”席秉渊开口,语气淡淡的,仿佛在陈述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前提是他爱你。”沈臣豫无情冷笑,“你看着他不爱你试试呢。”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幼稚。”沈臣豫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

“你不过是仗着江然爱你。”

“……”

席秉渊抿了抿唇,垂下眸。

沈臣豫总是这样,一针见血。

但他也没有被拆穿之后的难堪。

他早就知道自己虚伪,高尚地说要还江然自由,实际上比谁都自私,他只是仗着江然爱他罢了。

没错。

直到现在,他都不过是仗着江然爱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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