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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奏的响着?。
在苏老?爷满是笑意的注视下,缘觉额头泌出细细的汗,竟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良久,缘觉方道:“是贫僧孟浪了。”
“千万别这么说。”苏澄文连连摆手,“我打了你一闷棍,也有不对的地方,唉,说来说去,我闺女最?委屈,还好遇到了你,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如今事?情已然如此,说说,你有什么打算?”
缘觉默然片刻,缓缓道:“我与令爱已有约定?,他?日蛊毒祛除,便永不相见,此段往事?,化为云烟。”
“可小?女已委身于你……”
“此事?实属无可奈何,她与我都不是出自本心。”缘觉此刻已恢复冷静,淡淡一眼瞥过来,“况且苏老?爷财大气粗,乃是姚州一霸,想给女儿找个如意郎君简直易如反掌。”
啧,还挺难搞!苏澄文咂咂嘴,换了一副戚容,“你有所不知啊,如今我苏家被人觊觎,已是岌岌可危,恐怕护不住宝珠。”
“你说的是吴王世子裴禛?”
“他?是一个,不过有师父照看小?女,裴禛一时半会儿翻不起风浪,吴王更不会把?手伸到长安——那会彻底惹毛皇上。目前对苏家威胁最?大的人,嘿嘿,殿下也认识那人。”
缘觉怔楞了下,“谁?”
苏澄文眼中划过一丝狡黠的光,“剑南道节度使,周勇,殿下的亲舅舅。”
缘觉不解,“你在姚州,他?在益州,相距一千多里,你们为何有过节?”
苏澄文长叹一声,“财帛动?人心,还能为什么,因为盐井啊!”
本朝最?初没有实行榷盐制度,盐业自由买卖,姚州盛产井盐,大多数人都是自己开采盐井,苏家祖上也是因此发的家。后来朝廷开始实行榷盐制度,苏家交了不少?钱,自家盐井得以保留,也拿到了朝廷的盐引。
可是天宝一场大乱子,朝廷伤了元气,各种税赋大幅度提高,盐价随之上涨。藩镇见盐商赚钱,又加以各种赋税,盐价不得不再涨,简直到了百姓吃不起盐的地步。
“实话跟你说,卖天价盐,苏家早死得透透的了。”苏澄文大大方方亮出自己的秘密,“我卖官盐,我也卖私盐,不仅贩卖私盐,还产私盐,被你舅舅抓住这个把?柄,要吞没苏家所有的盐井。”
缘觉眉头微蹙,心里是不赞成苏老?爷的做法,“私盐违禁,苏老?爷是犯了砍头的大罪。”
苏澄文冷笑一声,“私加税赋更要砍头!我以为你是个心明眼亮的,结果和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实则一肚子酒肉的伪君子一样,臭不可闻!”
不等缘觉分辩,他?已霍然起身,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
“是,我苏某是想赚钱,赚大钱,但?不是赚黑心钱!你知道盐对普通百姓多么重要吗?不仅是菜里放盐,还要用大量的盐来腌制保存食物。他?们对盐的需求量,比你们多得多,盐价那么高,他?们能吃得起吗?”
“我当然知道违禁,我当然知道这是砍头的大罪,可是有法子吗?没有!”
“那些盐井,最?早都是我们姚州的老?百姓合伙掏腰包,一锹一锹挖出来的。每开一井,需要一二?年至五六年,乃至十余年数十年!凭什么说不是我们就不是我们的了?”
“乡亲们伸手管你要盐的时候,你能不给吗?大山里的挑夫问你要盐的时候,你能不给吗?都说你是佛子,菩萨心肠,那么我请佛子殿下,渡一渡这些可怜人吧。”
一句句话砸下来,砸得缘觉有些坐不稳了,“你说这些,无非是想让我帮你保住苏家的盐井。”
苏澄文嗤笑道:“我是商人,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贩私盐也是因为有利可图。但?最?开始,我也是规规矩矩卖官盐缴税的人,如果没有后来加的杂七杂八的税,谁乐意做这等掉头的买卖?”
他?慢慢踱到凉榻边坐下,“只要殿下让周勇撤掉私自加在剑南道上的盐税,那些盐井,我愿意交于朝廷。”
缘觉再次沉默了,他?只是没有爵位、没有实权的出家皇子,没有权力命令周勇行事?,即便硬去游说,周勇也不会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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