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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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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过去。

盛拾月疲倦,支着小臂杵在桌面,眼皮几l欲往下塌,想要紧紧粘住。

她昨儿睡得迟,和宁清歌在府衙闹腾许久,还以为曲黎等人都已走空,却不料曲黎早已察觉到泄出的信香,将所有人都送走后,又独自驾车而来,等在府衙门口。

否则,单是她一个盛拾月,还真不知该如何将几l乎昏睡的宁清歌带回府中。

但曲姨操心,总不免唠叨盛拾月两句,说她不要仗着宁清歌惯她,就太过胡闹。

盛拾月不知如何反驳,这事还是宁清歌先起头,她不过稍稍反抗了一下罢了。

思绪落到此处,盛拾月困意散去三分,不由动了动,扯到膝盖,又有火辣辣的疼传来。

她这人惯来娇气,不过稍磕碰就会留下青紫伤痕,更别说跪了那么久。

即便宁清歌半夜醒来,寻来消肿化瘀的膏药,帮她敷上,揉了半天,今儿还是一样红肿。

因这事,盛拾月早起又是一通闹腾,抱着宁清歌不撒手,不准她起床,宁清歌哄了半天,最后不得已,只好承认自己的腰、腿也酸软至极,盛拾月这才有一种两人同甘共苦的感觉,松手将放开她。

也因此,盛拾月今儿是踩着点,踏入国子监的。

那些个早早赶来的纨绔们难免埋怨,不等夫子多讲片刻,就大笔一挥,唰唰唰写一堆小纸条往盛拾月这边丢。

盛拾月起初懒得理会,手杵着脸犯困。

直到现在扯到痛处,勉强清醒几l分后,而后慢悠悠扯开堆了满桌子的纸条。

也不知她们是有多大怨气,墨迹还不算干就折起、丢来,于是笔画全粘在一块,再加上一个个张牙舞爪的笔风,实在让盛拾月看得费力,拧着眉头,脑袋也不禁往下低,几l乎粘在纸页上,这能勉强认清些。

那授课的先生抬眼瞧见,却没有多说,只当什么都没看见,依旧念着手中书本。

倒是那些个寒门,时不时就往盛拾月身上瞥。

盛拾月辨认半天,终于看懂这伙人写了什么。

这个字迹狂放、墨迹最糊的是潘玄,痛心疾首的写了一大堆,规劝盛拾月不能如此懒惰,要和她们一样早些赶来。

盛拾月看得眉头直跳,不消想就知道,她这一堆大道理,全是她阿娘经常念叨的,不然她那么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哪里能编出那么多之乎者也。

而这个一堆错字的是朱九儿,没有咬文嚼字,只是问她怎么来迟了,可紧紧贴在她后背,最幽怨的目光就是来自她。

其他懒得再看得那么仔细,反正就是一个意思,唯有萧景不问她为什么,反倒问起她的未婚妻。

盛拾月手一伸,便将毛笔从笔架上,用力扯下。

明艳眉眼有顽劣笑意一闪而过,只见她手腕一转,紧接着就有墨字浮现。

在潘玄的纸条上写:最难消受美人恩。

在朱九儿的纸条上写:春宵

一刻值千金。

又写:春色恼人眠不得。

再写:夜来春睡浓於酒,压褊佳人缠臂金。

怎么昏庸、怎么嘚瑟,怎么来。

紧接着也不管谁是谁的,将纸团一捏,就往各处丢。

唯有那萧景的纸条,她思索片刻,慢慢写下安心二字。

收到回复的众人掀开一看,面色一个比一个复杂。

潘玄直接把那纸条撕碎,手捏成拳头。

朱九儿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盛拾月。

阿丹直接折断了一只毛笔。

王辽有点想哭,又扯出痛苦的笑。

若不是此时还在国子监中,几l人必然要破口大骂:成亲了不起啊!

可现在没办法骂,这几l人虽然嚣张,但也不至于那么没有礼数,将先生看做无物,只是盛拾月这一番闹腾,却将众纨绔心中残余的胆怯消去。

总归是一群被家人保护得太好的孩子,平日里再气愤,也不过将人套上麻袋,拳打脚踢一顿消气,等做完之后,甚至没想过遮掩,大大咧咧往酒楼一坐,就等着被家里人收拾。

可宁清歌这一出手,却是灭人满门。

虽说罪有应得,但看着前几l日还和自己对骂斗气的人,突然就人头落地,几l个纨绔难免觉得后脖子发凉。

如今被盛拾月这一闹腾,心里头只剩下一件事。

要不早点成亲算了。

反正她们身上都各有婚约,只是怕被人管教,所以一直拖延着,如今看盛拾月如此嘚瑟,她们就忍不住牙酸。

许是闹出的动静太大,那先生咳嗽几l声,便点名喊道:“苏春来,你来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思。”

继而就有一寒门学生站起,眉一扬,环顾看向周围,露出十分骄傲的模样,大声回答起来。

而她周围的学生都露出羡慕之意。

这讲课絮叨、枯燥的夫子,竟能得到那么多学生的爱戴?

盛拾月脑袋一垂,思绪又偏向别处,想起昨天,她拍打的力度不大,可终究是那处,看宁清歌今日走姿正常,也不知道伤到没有……

她大拇指抚过腰间玉佩,因昨日无意摔落的缘故,其中一处被磕出一个小小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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