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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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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不是说了,他之所以冲动,就是因为他自持身份,不知天高地厚,在边关有他父亲手下的将领们护着,来京城以他的身份,愿意护着他的也不会少。”

金梧秋疑惑:

“哦,那你是想让他在我这儿……打打杂?体验一下人间疾苦,世情凉薄?”

祁昭沉吟:

“也不是不行,但那样一来,孩子就荒废了,将来还指着他做大事呢。”

“这不行那不行,那你究竟想怎样,直说吧。”金梧秋的耐心都要被磨没了。

祁昭将凳子往金梧秋身边挪了挪:

“我是这么想的。我想让他以你金家子侄的身份去国子监读书,未免他一个人太扎眼,你把刘商也带上,让他们一起去国子监。”

国子监是大祁最负盛名的学府,除了面向王公贵族子弟外,还广收世间英才,包括别国求学的学子,只要获得许可,都能入国子监学习。

条件看似比较宽泛,但实际上,寻常百姓人家想进国子监可谓难如登天,除非学子有震惊四方之大才,或一方案首,或某年解元,总之没这本事的,连进国子监大门的资格都拿不到。

金梧秋委婉提醒:

“我金家虽富甲一方,但毕竟是商贾,你让他们以我家子侄的身份进国子监,不太现实吧?”

祁昭早就考虑好了:

“你只需明日带着他们去五公主府喝个茶,其他就别管了,等着国子监送入学函就成。”

他这么说的话,金梧秋就懂了。

合着闹半天,就是想让外界以为,她借了祁珂的势力,将自家子侄弄进国子监。

“这么一来,两个孩子在国子监的日子可未必好过哦。”

哪个地方都不喜欢攀

() 关系走后门的人,定会对他们诸多刁难,金梧秋见祁昭淡定,立刻反应过来:

“你故意的?那又何必带上刘商呢?那孩子在我铺子里都习惯了。”

刘商就是从前的蒋商,因蒋固康残忍杀妻,被判斩立决,独子蒋商随母姓,作刘商。

祁昭说:“那孩子如今虽姓了刘,但终究是老长恩侯的血脉,在你铺子里,他固然能安稳富贵一生,但终究少了点抱负,何不让他趁着年轻去闯一闯,反正跟祁翊一起,就算闯了祸也有我替他们兜着。”

金梧秋听他这么说,便知他是想提携刘商:

“我知道你是想提携那孩子,但我不能替他选择,待我问过他之后再说吧。”

祁昭完全同意:

“好,你去问问,若他同意,就跟祁翊一同去国子监;若他不同意,我也尊重他。”

金梧秋点头应承,祁昭见正事聊完,总算能亲近亲近了,谁知刚靠近金梧秋,就被无情推开:

“事情说完了,你也可以走了。”

祁昭笑嘻嘻的黏上来:“别呀!这么晚了,你让我去哪儿?”

金梧秋难得冷脸:

“你爱去哪儿去哪儿,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勾栏瓦舍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大半个月不出现,一来就给她出难题,还想有脸色看?

祁昭拉着金梧秋的胳膊,好声赔笑:

“别这么说。我倒是想娶你来着,可你不愿嫁呀!”

金梧秋瞪了他一记,笑得很危险:“你的意思是,只因不愿嫁,你就可以理所当然的玩失踪了?”

祁昭被她笑得心头发毛,赶紧解释:

“我没有玩失踪,二喜不是每天都给你送消息来吗?它应该来了吧,我瞧着它这阵子都胖了不少呢。”

金梧秋敛下目光,嗤笑着问:

“二喜是二喜,你是你,怎么,我见了鸟就等于见了你?”

“自然是不能的!我有我的好处,那鸟算什么?等它再肥一点,我把它宰了炖汤!”祁昭故意说。

金梧秋重重打了他一下:“你敢!二喜少根毛,我跟你没完!”

那么有灵性的鸟,金梧秋这阵子都养熟了,现在已经能让金梧秋捧在手心抚摸了,她可舍不得。

祁昭厚着脸皮靠近:

“要我不动它也行,那我就动你!走咯。”

金梧秋一个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横抱而起,那人还将她往上颠了颠,吓得金梧秋只好紧紧搂住他的脖颈,打骂着被他抱进寝房……

**

第二天一早,金梧秋让九娘多准备了些早膳,把祁翊领到饭厅一起用膳。

那孩子换了身衣裳,肤色依旧黝黑,看见早饭也没客气,坐下就吃。

“大郎,昨晚睡得如何?”

金梧秋捏了一块白糖糕,小口小口的吃着。

祁翊嘴里塞满了肉包,听到这让人蛋疼的名字时,忍不住抬头瞪

了金梧秋一眼,然而这女人根本不在意他,就好似昨天第一次见他,就敢编排那种足以杀头的话来吓唬他。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如果昨晚皇叔没有出现的话,祁翊都快相信这女人说的了。

现在自然知道她根本就是胡诌的,而且皇叔跟她一看就交情匪浅。

看在皇叔的面子上,祁翊嗡声回了句:

“还行。小爷又不娇气,野外草垛都能睡着。”

金梧秋放下咬了一口的白糖糕,端起粥碗斯文的喝了一口:

“昨天告诉你了,我叫金梧秋,是此间主人。你住在此处的这段时日,对外便以我子侄相称。”

祁翊呼噜噜的把一碗浆子豪爽饮下,放下碗应道:“我知道,叔叔跟我说了。”

饭厅里有外人,祁翊既然要隐瞒身份,说话自然要注意一些。

“很好。”金梧秋放下喝了两口的粥碗,赞道:

“所以,我们都是平民,你这一口一个的‘小爷’,今后最好别说了。身份不匹配,省得被人笑话。”

祁翊这时,已经又干掉了五个春卷:“知道了。”

金梧秋觉得这孩子比她想象中听话,放下筷子,唤人进来把她用过的碗筷收掉,祁翊一边嚼酱饼一边看向被收走的碗筷,问金梧秋:

“你这就吃饱了?”

暗自腹诽:这食量也太小了,怪不得这么弱!

他不管其他,兀自扫荡一切,很快把一桌早膳都包圆儿了,金梧秋让丫鬟给他递了杯茶溜溜缝,问他:“饱了?”

祁翊摸了摸肚子,差强人意道:“就这么着吧。”

金梧秋:……

这半大小子可以啊,是不是该问祁昭多要点饭钱?

饭后,金梧秋让人套车,叫上祁翊一同出门。

他们先去了长乐街的时亭轩,是一家集书画、笔墨、文集的书香铺,位处长乐街后半段,相比前半段的喧闹,此处可谓安静宜人,最关键是,时亭轩的后院还有一家私塾,所有金氏铺子的掌柜伙计家的孩子都可以到此处来开蒙读书,一切费用由金氏料理。

刘商也被安排在此处,每天除了早起开个铺门,稍微整理一下铺子外,其余时间都在后面读书,今日也不例外。

金梧秋派人喊他时,他正捂着耳朵默背今日课堂上先生要抽背的篇章,伙计喊了他两声才听见:

“快别背了,东家找你呢。”

刘商愣了片刻,不敢耽搁,把书卷到袖中便赶忙出去,果然看见铺子外停了辆马车,金梧秋在铺子里面等他。

“见过东家。”刘商笑着上前行礼,被金梧秋抬手拦住:“不必多礼。我今日是来问问你的。”

刘商以为金梧秋要关心他生活,不等她问就自顾自说:

“东家放心,我挺好的,在此处一切都好。”

若说没有落差,刘商是在骗自己,但他想着自己已经身无退路,如今能有个收留他的地方,让他不被打扰的读书,就已

经很不错了(),不应该再为了房间逼仄、同学喧闹、格格不入这些小事计较。

金梧秋看着他?()?『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只觉这孩子比她第一次见他时卑微多了,或许祁昭说得对,让他从一个伯府公子突然与贩夫走卒相融合,实在是有些为难他。

虽说留在铺子里,金梧秋能保他安稳,但随着他渐渐长大,所求的难道只有安稳吗?

他选择读书,其实何尝不是一种不甘认命。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子侄最近来了京城,我想托五公主送他去国子监读书,不知你可愿意与他一同去?”金梧秋将今日来意说与他听。

刘商呆愣当场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唇问道:

“东家您是说……国子监?我能进吗?”

就算他还是伯府公子,国子监都进不去,当年蒋固康曾为了蒋卓花了不少钱,请国子祭酒帮忙,祭酒大人最终连礼都没收就告辞了,可见此事有多难。

那时的蒋卓进不去,现在父母双亡,改名换姓的刘商又怎么可能进得去呢?

金梧秋见他想的有些多:

“你只需回答,愿不愿意就行。但在那之前,我还有几句话要说,就算五公主把你们送进国子监了,但你们在那里或许会因为身份的缘故受到排挤,大事无妨,自有公主护着你们,就怕日间小事不断,你可想清楚了再回答。”

刘商眨巴两下眼睛,几乎没怎么犹豫,就脱口而出:

“我愿意的。”

国子监的师资乃大祁之最,能进去读书是三生有幸,即便困难重重,他也愿意拼尽全力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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