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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顷竟回来了。
她跪在地上,闻声朝后望去。远远地,便闻见一道若有若无的兰香。那人一袭雪氅,在侍人的簇拥下正朝这边走来。
路过她时,沈顷下意识朝她看了一眼。
“母亲,”男人端正朝座上一揖,问道,“酥衣她犯了何罪?”
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未出声,只朝着芸姑姑抬了抬下巴。
后者走上前。
“世子爷,世子夫人昨夜杀了名婢女,老夫人如今正在审问她。”
“杀了人,”闻言,沈顷又问道,“她杀了何人?”
芸姑姑答:“是夫人的陪嫁丫鬟,秋芷。”
“如何杀的,在何时何地杀的?”
“应是昨天夜里,就在此处,用匕首杀的。”
即便有侍人清扫过,可地上仍残存着斑斑血迹。沈顷眸色微疑,瞟了眼地上。
紧接着,他又问:“凶器在何处?”
“凶器……”
她这边还未答,立马有侍女走上来,怯生生地呈上一把匕首。
“便是这把匕首。今早奴婢来望月阁时,地上就掉着这把匕首,夫人的手上都是血迹,晕倒在那里。”
沈顷目光落在那柄沾了血的匕首之上。
只一眼,他登时愣在了原地。
紧接着,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空飘飘的袖袍。
不可能。
因是常年行军打仗,风里来雨里去,沈顷养成了防身的习惯。即便是回到了京城,他也成日在袖中藏着一把匕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将其取出来。
而如今,那应藏在他袖袍中的匕首,如今却出现在他的面前,出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而他的母亲,此刻指着那把他绝不会认错的匕首,同他讲。
他那胆小柔弱的妻子正是用这把刀,杀死了她的陪嫁丫头。
第26章 026
这怎么可能?
一切荒诞得好似在梦中。
今早他起得急,脑子又莫名晕晕乎乎的,只记得自己是在偏院醒来,不记得何时自己竟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取出来。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为何宿在了偏院,这柄只有自己知道的匕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了此处?
为何他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沈顷的眼底尽是疑色。
他垂下一双眼,朝正跪在地上的妻子凝望过去。她的身形很瘦小,在人群的围观下愈显得娇弱而可怜。见沈顷望过来,郦酥衣也抬起眼,她紧咬着发白的下唇,一双眸光颤动着,眼中闪烁着惊惧的神色。
除了惊惧。
沈顷隐约觉着,妻子的眼神,似乎想要同自己说些什么。
究竟是什么?
他看不大懂。
见状,老夫人问他:“老二,怎么了?”
座上长襄夫人开了口,沈顷转过头,恭顺地道:“母亲,无事。”
话虽是这样说,可他还是止不住满腹疑惑。男人迈开步子,绕过地上那滩还未来得及处理干净的血迹,于这屋子里头环绕了一圈。
忽然,他的步子顿住,眼神也凝住。
一侧,无人发现的角落处,正安静放置这一个药碗。
沈顷努力回想:自己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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