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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灵捏着他的手。

他早就把林苗劫回来了。

苗灵睁开眼睛。

他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成为了他原本应该成为的人。他有一个母亲,但他的阿妈早早地就死去了。他给自己留下一只小木梳,但那只木梳子也在同门的霸凌中被弄丢了。

他母亲生病去世,他幼时甚至没有办法为母亲买药。他自小饱受冷眼,长大后又因为出身,不受众人待见。他师傅欺辱他,他同门霸凌他,其他人侮辱他,栽赃陷害他;他拜入师门,又叛出师门。

他屠同门,杀尽仇人。名门望派看似光鲜,其中却争斗此起彼伏,权力勾缠,内里污浊不堪。他名义上的师尊让他灵脉减毁大半,只为掩盖座下名门出身弟子的过失。他被推出来当作挡箭牌,重伤几乎身死,再重新睁眼时,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少年。

如今,这世上他什么都有。

一宗之主,万人之上。

青年早已经不是当年落魄的那小弟子。仇人的血脏了他的靴子,侮辱他的人,被做成了活彘,养在大殿内。曾经有人嘲讽他是野种,是小杂种,是没娘养的小畜生,那些人现在已经统统都说不出话来。

青年坐在铺满瓦片的大殿顶上,独自一人看不远处的落日。那是他的地方,却寂寥无比,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

他的剑放在身旁。剑柄上空空如也,剑身也十分冰凉。

这曾经是他想要的一切。他已元婴,自立门户,天下无人不敬他畏他。青年身踏大小秘境,手握一众通天宝器,又自有深厚修为,天雷又如何,劫难又如何?无人能阻他。

灵气飘渺,蕴满这座府邸。他精心打造此处,花费不少功夫,却只有他一人独住。他已圆梦,又好似从未圆过梦。梦里梦外,深夜醒来,一切寂然无声,只余花瓣掉在地上的寂静。

青年睁眼。他盯着自己的床幔看,那里也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有。

这里只有他一人。

只有血能让他暖和一点。剑刃切开某具身躯时,鲜血飞溅。那血沾到了他的唇上,青年俊朗的面孔毫无表情,苍白俊美,仿若来自地府的鬼魍。

那血的确暖了他。青年笑了起来。

据说,归一宗的宗主十分年轻,容貌俊美。他修为极高,性格却十分残忍,喜怒无常。

他曾用一把本命剑屠了整个师门,鲜血淋漓顺着台阶流下,大雨下了三天三夜,都洗不干净台阶上的血。

一只手垂下,轻轻地抚摸赤练蛇尾巴上的红色鳞片。毒蛇细长的身体爬上赤裸手臂,在背沟处探下蛇身,尖尖的蛇首吐出红色的信子来。

苗姬赤裸的手臂上套着一只厚厚的银镯子,不大不小,正好卡在大臂上。他浑身上下不着一物,只穿着薄纱,从双腿之间的私处穿过。若是旁人闯入,定会将这处小小府邸当作妖邪的销魂洞,魔修的合欢府。

然而此处不是魔人修行之地,乃是一位正道修士的屋室。那修士清心寡欲多年,修为深厚,一朝误入一处无人涉足的秘境,出来时就带了另外一人。

修士已有正室,于是在外置办了一处宅子,给对方暂居。那人面孔迥异,与中原人不同,发鬓乌黑厚实,如云朵一般,厚得湿滑发亮,唇红丰润,眉眼更是处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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