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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盯早训的教官胸牌上的“云”字,松了口气:同样姓云,那他和云落一起出现,或许也能免遭为难。
没成想他是莫名逃过一劫,云落却因他的迟到被以渎职的名头惩罚,一大早就在训场上一圈又一圈地跑,一直跑到中午,错过了食堂的放饭时间。
大有一种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意思,只是他这个庶民没遭什么罪,全由王子一并受了。
弥隅心情大好,悠哉哉从食堂吃完午餐出来,在日头正盛的中午,没想着回寝室去,又阴差阳错散步散到了训场。
远远看到云落还在跑。训场一个人都没有了,只剩下他一个,却还在认认真真地跑。
军装外套被脱掉了随意丢在地上,白衬衣袖口挽到了手肘,被汗浸湿成半透明,贴在肌肉块上,勾出明显的线条。
上身挺得板正,裤管裹着小腿,随着肌肉抻展了,又堆出褶皱。
阳光打在云落的脸上,一片淋漓的水光,他却连手臂也不抬一下。
明明偷懒也没人追究,弥隅在心里暗骂他不知变通。视军令如山,说十句话八句不离军规军纪的作风,二十多岁的年纪活像个老古董。
就连挨罚了跑圈,手臂摆动的幅度都像是精确计算好似的,多一点少一点都不行。
就找个借口让他离开又怎么样呢,自己这样一个F区来的无名之辈,若不是突然被冠上了个Alpha的身份,就算死了、消失了,也照旧不会有人多问一句。
弥隅看着训场上一圈一圈不知疲倦的身影,最终还是折返回食堂,拎了瓶水又走了过去。
“喂,”等云落再一次跑过来的时候,弥隅靠了过去,与他并行,“打算跑到什么时候啊你?”
云落斜睨他一眼,速度不减:“下一场训练。”
“有必要这么较真么,跑给谁看?”弥隅扭开瓶盖,将手里的水递过去,“给你下命令的人都走了,还上纲上线干嘛?喜欢自我感动啊?”
云落抿抿唇,没理他,加快的脚步显然是打算将人甩开:“有监控。”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轴?”被身边的人扫了一眼,弥隅转移了话题,“那人不是也姓云么?一家人,这还不是摆明了给你开后门?这么认真干什么...”
话说到这里,云落的脚步终于缓了些下来,呼吸声依旧平稳,听不出明显的喘息:“就因为他也姓云,所以才要跑。”
弥隅握着瓶子的手松了些力,瓶身晃动,洒出些水,落在云落的军靴上:“什么意思?”
云落终于停了下来,接过他手里的瓶子,灌了几口后仰头全浇在了脸上。
沾了水的额发被他一把全掀上了头顶,再抬眼时,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以后耍这些拙劣的把戏之前,动动脑子想一想。非但你的目的达不到,还会连累其他人。”
而后瓶盖被拧了回去,还剩下不到一半的水在塑料瓶中撞出水花,被重新丢回到弥隅怀里:“随便你去哪里。总之,离我远一点。”
弥隅望着云落再次跑远的背影,心里暗骂这人怎么能如此死板、教条、不知变通,集了所有他最讨厌的特质之大成。
得知云落要被罚那一瞬间的痛快和暗爽突地就消失了。
但还是讨厌的,他确信。
特别是云落明明与他无冤无仇,却总是以一种近乎蔑视的语气对他讲话,让人尤其讨厌。
训场的入口处有一块实时滚动的显示屏,上面是所有训练项目有史以来的积分排名。
弥隅席地坐在一块树荫里,手里剩下的半瓶水在腿上来回敲击,抬头看着屏幕上的字滚来又滚去。
射击榜首,云落、陆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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