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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慎并不信他。
人在遇事、尤其是自己做错事时,常常会选择撇清,把自己摘出来免受责罚。
汪狗子作为宫里人,见多了、也听多了。
他刚那句话也的确很像推卸,难怪说服不了单慎。
要说生气,倒也没有,毕竟连汪狗子自己都不能确定那一瞬具体状况,所谓的红印子根本算不得证据,因着救火,他手上乱七八糟的口子好几道。
为免事情变得更麻烦,汪狗子干脆顺了单慎的意思:“没有伤着殿下与郡主,当心是万幸了。”
单慎见他不纠缠,自然带过了这个话题。
他先蹲下身子看烧了的幔帐:“好在叫落进来的雨湿了一片,若是天干物燥,真就麻烦。这里打翻了灯油吧?要不然也少不了这些。”
汪狗子跟着看,附和两句。
等衙役寻来了梯子,单慎爬上去看那漏洞,隔了会儿下来,问道:“先前是上头冒烟吧?我刚看着已经消了,应该没有进一步的损害,就是破了那么一个洞。”
外头院子里,李邵被徐简请到了厢房避雨。
厢房里没有能坐的椅子了,李邵站在门边,依旧很是恍惚。
林云嫣站在他边上,小心问道:“殿下是害怕了吗?”
李邵不出声。
“我当真好怕呀,”林云嫣自顾自说,“起先还能冷静,等我看一眼那火苗,整个人都是懵的,手脚都动不了,满脑子都是火越烧越大、越烧越大……
呼吸之间全是烟味,很呛人,偏我连咳都咳不出来,喉咙被掐住了一样。
耳边全是火烧木头的声音,我觉得很快那屋梁要塌下来,屋子要坍了。
我应该要跑出去的,可我脚下跟长了钉子一样,一点都挪不了。
殿下呢?”
林云嫣的声音带颤,语速越来越快。
描绘火场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难,且不说幼年的梦,她上辈子真真切切死在了大火里,亲眼看到过倒下的屋梁压住了徐简。
正因为经历过,她能说得绘声绘色,能再一次把李邵“拖”进火中。
李邵打了个寒颤。
回忆大火带给他的应该是灼热,可他却觉得冷。
“我,”他抖得比林云嫣厉害多了,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与不安,“我……”
林云嫣咬了下唇,追问道:“殿下那时候怕吗?被我母亲从火里抱出来时,您怕吗?”
双手捂住了脸,李邵两腿一软,蹲下身去。
先前走马观花一般在他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再一次席卷而来,每一幕都是那么的清晰。
他本都忘记了,今夜又全部想了起来。
因为油灯,因为火光,因为看起来与诚意伯夫人极其相似的宁安。
“那时候,”李邵的喉头滚了滚,声音哑得如砂纸,“我半夜起来撒尿,是个太监来伺候我。
他很脸生,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他,他端了盏油灯来让我拿着,太烫了,我拿不住就……”
林云嫣的呼吸紧了,耳朵里是擂鼓般的心跳。
他们的目的就是这个,那一夜的真相离她越来越近,她迫不及待想知道,又不敢大声刺激到李邵。
攥紧了拳头,她尽量稳住声音,引着李邵往下说:“您打翻了油灯?”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李邵急切起来,“我想喊人、我想跑的,可我动不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喉咙被堵了,脚下长钉子,等我回过神来时火已经烧大了。
然后就是那个太监,他把我抱起来说要去叫醒母后她们,可他就在里头打转,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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